“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
“什么想法?”
时鸣没让程之逸进屋,而是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上身还是什么都没穿,坐下直接拿起刚刚程之逸喝过的茶杯:“没什么感觉,说了和没说一样,他的意思是要我怀疑所有校友吗?每年从警校毕业的有成百上千人,说句不好听的,我也是警校毕业的,我需要自证清白吗?”
程之逸笑着,没再说话,也坐在他身边,怀疑同僚的滋味不好受,他都明白。时鸣和他不一样,这个人很重感情,和人相交带着八分的赤诚,两分成年人该有的理智。
一个坐着,一个喝茶,两个人心底都明白石明寿说得都是真的。
这种气氛被秦诗枫打破了,他看到这个名字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应该是霍昱的事,可惜石明寿刚刚已经告知了。只是他没想到,查到陈启在天河的IP。
“陈启?他还在天河?”时鸣有些激动。
“应该还在,这个IP虽然是几天前的,但今天一直处于警方的监控区,这几天陆陆续续有款汇入,下午的时候,又有一笔钱汇了进来,依然在天河。”秦诗枫语速很快,“时鸣,我的意思是,尽快出击,线索我马上发你,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知道了。”时鸣挂掉电话,有种想立即飞回天河的念头,他转身告诉程之逸。
对方立马警觉到:“你是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汇款?”程之逸不由得想到唐烬和自己说的“人”。难道还在天河?
“对。”时鸣说完,就给严宋打去了电话。这件事如果把他当成一个国际犯罪集团,似乎严宋都不够资格听时鸣接下来的几句话。可时鸣就是想把这么紧张的大案,变成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案,只是去布控抓一个人这么简单,再无其他。
所以时鸣和严宋下命令的时候,只是说对方是一个普通涉诈人员,跟踪卡号和IP锁定位置,抓到抓不到都行,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案。
时鸣越是这样说,严宋越会摆出十二分的态度,因为轻松,也不会有压力。严宋就是这样,越有压力失误越多。
“抓人的时候,带上胖子和允琛就行了,武器装备要齐全,对方会点武功,也可能有枪,一旦抓到立刻带回队里,谁问都说没有这回事,包括邢局。”时鸣看了看手表,“现在凌晨四点二十三,天亮前抓不到人,收队。”
严宋在电话那头下了“军令状”,笑着说:“您老就瞧好吧!抓不到人啊,您挥泪斩了我。”
程之逸等他挂掉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天河?”
“看你。”时鸣坐下来,握着手机,虽然他现在心思不在这儿,可还是随口回答了一句真话。
程之逸笑了:“别这样,你有你的工作。”
程之逸拒绝的意味也挺明显的,时鸣没说话了。
今晚程之逸是有心留着时间和这个人温存的,可从时鸣冒失着急地进了浴室,两个人除了淡淡地一问一答再无其他。时鸣这种沉默让程之逸有些不太适应。
时鸣不停地在手里转着手机,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也等着严宋的电话。
严宋领着张盼他们到地方时,的确信了时鸣说得涉诈人员。今年省里有无诈社区建设的指标,严宋他们来得这个小区,排名倒数,几乎不是被骗过的住户,就是有过诈骗前科的住户。
严宋和允琛站在楼下,天际已经开始泛着灰白。他刚想上去整个人忽然被邵允琛拉回来,对方不由分说地贴了过来。严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出。
邵允琛在他耳畔低声说:“别抬头,他发现了。”严宋忽然闪过刚刚抬头去看的瞬间,他们的目标房屋,窗帘后似乎有双眼睛。
严宋随机应变,耳麦小声提醒着张盼:“去这个小区后门等着。”
说完,直接把邵允琛横抱起来,嘴里高声又清晰地喊着:“宝贝儿,现在就办了你!”严宋抱着人迈着步子就朝楼梯上走去。一口气上了四楼。
陈启在三楼,那掩在黑处的眼睛,在听到楼上重重地敲门声后,终于移开了。
严宋觉得真的是老天爷帮他们,陈启楼上的这个住户,居然没锁门。两个陌生男人就这样进去了。这个老旧小区都是一居室,严宋把邵允琛放下来,就看到一个姑娘的身影正在卧室的案头带着耳机,埋首在厚厚的书堆里。
严宋看了邵允琛一眼,示意他进去交涉,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邵允琛朝姑娘走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儿立刻回头下意识要尖叫时。
邵允琛连忙捂上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拿出警官证来。姑娘惊恐地眼神慢慢地聚焦,随后点点头。严宋站在一旁,小声解释:“我们借你的屋子布控一下,抓人。你放心,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姑娘正在听听力,她放下耳机,胆怯地点点头,虽然这个小区里经常会见到警察,可真要登门,那必然是伴随着不幸。
姑娘缓和了一会儿问:“你们要抓谁?”
严宋摇摇头:“那这是秘密。”随后缓和对方的紧张,严宋低头环视着这间不大的屋子,“你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