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自危。
太子就像个不知引线究竟有多长的炮竹,随时可能爆炸。
周围的安静显然让他越发暴躁。
萧衍回过身,疯了似的将床幔整个扯下,穿上鞋,咬牙切齿地抬脚狠狠在上踏了好几下,这才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去,让黄仁川和苏寒过来!”
“是,殿下。”
最靠门边的一个小太监颤巍巍地应了,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却又不敢。
硬是僵着身子出门,直至离开很远才失了魂似的垮下肩膀。
萧衍见状,勾着唇发出一声略显恶毒的呢喃。
“下贱奴才,孤便是再被禁足,也依旧是太子!”
短短时日,苏寒倒还好些,黄仁川一头花白的头发已熬成全白。
二人听到召唤,只觉胆战心惊,却不敢有片刻耽误。
太子萧衍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坐在迎风阁的内殿。
直到他二人赶到,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又过去近半月了,你们想出什么主意了没?尤其是那萧玉珏……”
“若非他突然装傻充愣插科打诨,父皇怎可能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老大和老五莽撞冲动,萧墨又有勾结朝臣的铁证,嫌疑极重,父皇疑心之下,必不会是今日的结果。”
“齐王……”萧衍冷笑一声,“仗着与齐国一战,愣是哄的父皇给了他这个封号,整日仗着自己是长子,跟孤摆皇兄的架子。”
“他算什么东西!”
周围鸦雀无声,只听到他渐显癫狂的声音。
“你们说,孤何时才能解了禁足?萧墨为何还不被贬?”
“还有萧玉珏,身为胞弟却不站在孤这一边,从小到大,只会抢去母妃的关怀父皇的宠爱,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活着?”
“孤只要看到他在父皇面前的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
黄仁川和苏寒埋首装鹌鹑。
只觉得此刻看到的每一幕,听到的每个字都是追魂索魄的恶魔,早晚要将他们带入幽暗血腥的地狱。
恨自己不是眼盲耳聋,更恨萧衍竟这般不知收敛放荡胡为。
二人心思各异,萧衍却越说越愤慨激昂。
“那萧玉珏分明就是进宫告状,却还能骗着父皇一心帮他,不仅想方设法要护他周全,还要孤对他感恩戴德,甚至想着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杀孤,好给他腾位置!”
“可笑!荒谬!想的美!”
他咬牙切齿,一张略显惨白的脸因激动变得赤红。
“孤当了近三十年的太子,他萧玉珏凭什么?”
“这皇位本就该是孤的,早晚都会是孤的,谁也抢不走!”
“老东西满嘴仁义道德孝悌廉耻,给孤扣不孝不悌无情无义无君无父的帽子时,可曾想过当年他自己这皇位是如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