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小太监伤口流出的血还是止不住,且逐渐腥臭发黑。
除了最初的几声惨叫,后面便彻底没了动静。
事发突然,谁都不曾料到除夕已到尾声竟还会发生这等变故。
大喜的日子,即便之前出了闹市纵马大殿斗殴之事,这些矛盾也都暂且被刻意搁置或推迟,无非是想让宫宴能得圆满——
即便是表面的圆满。
可千防万防,千算万算,却还是出了人命。
尤其彼时众人正带着美好的愿望与期盼,准备迎接新年。
这简直是对帝王威严极致的挑衅。
更给了本就岌岌可危的朝廷颜面致命一击。
费尽心机掩饰的伤疤被人毫不留情的撕开。
露出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糜烂腐肉。
无论是梁帝还是文武百官,都成了顾影自怜却身段拙劣的丑角,自以为演的惟妙惟肖,却被底下看官肆意的嘲讽彻底惊醒。
野猫伤人并不稀奇。
可一只三番五次出现,伤人后立刻消失,如今身中剧毒临死前又一次伤人的猫,再想自欺欺人说是偶然的巧合。
如何可能?
那猫最初的目标直指萧珩,再联想到秦王萧肃一直未愈的下额。
虽说只是死了个小太监,梁帝却彻底震怒。
也没再管是否不能见血不能伤命,他当即下令搜查全宫,再不许任何一只猫存活。
就连景妃早年间就养着的,先皇后留下的那只老猫后裔都没能幸免。
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宫中嫔妃隐忍的悲戚哭声和猫儿们死亡来临前的凄厉哀鸣混杂,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萧珩修长的指尖在桌面无意识地敲击,叹息一声。
“不安心又能如何,届时天下同庆,便是父皇也要于城楼登高,与大梁子民一起赏灯,本王还能不去?”
林黎被这话噎住,讪讪道:“那倒是不能。”
“既不能,再想这些便毫无意义,”萧珩轻笑一声,“与其因此担惊受怕,愁得吃不好睡不好,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坐直身子,抬手拍了拍林黎的肩膀。
“别把你家主子想得那么羸弱,既然一只猫伤不了本王,其他的自然也没那么容易伤到。”
林黎将信将疑。
就见萧珩微一挑眉:“怎么,不信?不然咱们比划比划,即便是你,也未必是本王的对手。”
这下林黎彻底不信了。
无怪乎他会如此。
林黎自幼习武,家学渊源,十来岁时便已进宫。
从最普通的侍卫到带领数人,带领数队的侍卫长,后又调至禁军行列,专职护卫萧珩。
他这一路几乎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因此即便是在禁军队伍里,林黎也算是一流的高手。
如今被他护卫着的人却说比他厉害,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