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刘玉琮被押走了,留下的,只有那悲伤的女子。
或许是冥冥中的心有所感,是来自血脉中的不可割舍,使得女子怀里的婴儿开始哇哇大哭,再没有刚才的安静。
在不远之外,苏平看着这一幕,心底闪过一丝变化,眼中骤然起了真假之意,以真假视去,一切也近乎是真假。
在刘玉琮的离去,与女子抱着哭泣的婴儿,也同时皱着眉头,面露悲伤的瞬间,苏平心中有了明悟。
他在这之中,看出了五个字,“祸不及家人”,还有对于自己方才所猜想的,不断肯定。
本来若是没有这么一幕,苏平还无法确定下来,还是会抱有迟疑,可是当看见之后,却是坚定了想法。
苏平沉吟之中,刘玉琮的身影已经看不见,那女子亦是离去了,只不过其身躯摇摇晃晃的,好似没有了魂。
但是女子又在苦苦坚持着,因为怀中的孩子,也或许因为不想丈夫在归来后,看不到他们二人的孩子,会伤心……
“唉!”天枢星出一声长叹,有着家庭的他,隐隐能够想象到,这家子以后的凄惨,只是他同样没有怜悯。
云飞面色郑重地望着这位天枢星,话语斟酌道:“大人,案件已然处理完毕,下官还有另外的任务在身,不好拖延……”
“你去吧。”身为七星之一,除了有过人的本领外,对于一些事情,他也看得清楚,比如这一次的案件。
故而在摆摆手,让那云飞离去后,天枢星望向苏平,这个半大的孩子,面露微笑,道:“子安学士,又见面了。”
“您老言重了,学士之称,苏平可不敢当!”苏平双手作揖,乍一看好像是个对达官贵族,毕恭毕敬的趋炎附势之辈一般。
天枢星眉头一挑,“是吗,可我看李家那孩子这么叫你,你还挺开心的嘛,你这是……搞区别对待?”
苏平忽然面色一变,严肃道:“绝不是,天枢大人您老毕竟是七星之一,一言一语都可让璃月港轰动,从您老口中的学士,苏平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行行,那随你吧。”天枢星双目微阖,又呵呵笑道:“不过,也别您老您老地叫了,我估摸着比你父亲也大不了多少,你要是愿意呀,叫我一声叔就行!”
此言一出,也让颜子渊和冉子有不免暗中啧啧两声,而曾皙虽说有些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这七星之一,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还似乎在拉拢他的小学弟一样。
这难免让他想起,夫子之前和他说过的,未来七星之一的位置,应该会有他小学弟时,曾皙的惊讶。
而如今,在几乎是本人亲自证实的情况下,这惊讶成了震惊,也不是他不信小学弟的能力,只是八岁的孩子和一个七星这样谈话,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也幸好周围的人都散走了,否则这又是一波震惊璃月港的巨大轰动,势必会比从前的,加起来都巨大。
不过要是附近有闲人,天枢星也不可能如此言语做派,七星的威严是一方面,保护这孩子的成长,也是一方面。
苏平望着他,目露思索,片刻之后,挠了挠脑袋,用很是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可是,我看您双鬓都白了,还以为您都知天命之年了呢!”
天枢星嘴角一抽,面上有些怒气,毕竟才三十多岁的人,竟然被认为五十岁了,这怎么能不有点情绪呢?
“我今年刚满三十四,还正值壮年呢!”
苏平当即讪笑道:“那是苏平眼拙了,没看出来您才三十四,不过也没想到,天枢大人年纪轻轻的,就白了,还是别太操劳了,注意身体要紧。”
“呵呵,你倒教训起我来了。”天枢星看孩童那一副老成的模样,摇头轻笑,不过苏平所言确实有理,就在去年,他的双鬓,还没有全白。
苏平双手环抱在身前,仿佛个小大人一样,不过这也是在隐约看出对方的想法,与知晓对方的为人做派后,他才会显露出的模样。
那带着些许调皮,但是又让人讨厌不起来,愿意和他说话玩闹,可是又很可靠的复杂感觉,是他独有的。
是沧桑的灵魂在稚嫩的躯体中,产生出的不同感,也因为他是苏平,所以会有。
三位学兄在看见这一幕时,露出微笑,随后一一道了要先离去,请天枢大人看好他们小学弟的话语,便是转身远离。
苏平望着三位学兄离去的背影,约莫猜出一些其意思后,哭笑不得。
而天枢星摸了摸下巴的小撮胡须,目露满意,喃喃笑道:“小苏平,你有三个不错的学兄。”
“大人慧眼如炬。”苏平这一次没有反驳,也很是肯定这对方这一语。
天枢星笑了笑,说道:“对了,甘雨姐姐不是也要找这孩子吗?怎么就我们俩在这说了?”
甘雨的确沉默了许久,她也确实有话要说,只是她在见到这孩子和另外一个,曾经的孩子相谈甚欢时,心里忽然有些难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