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轩洗好澡,裹了浴巾过来。“新年好。”他说。
徐飞回过头诧异地看他。“已经2012年了?”
梁轩拿了手机给他看:2012年,凌晨12:03。徐飞盯着看了半晌,吐出口气,说:“新年好。”
梁轩笑了笑,低了头吻他。
他们这晚上没有做爱。徐飞洗好澡回到卧室时,梁轩正坐在床上读剧本。徐飞看了看封面:《加速!》。一看就是一部商业片。
“他们已经让你演商业片了?”徐飞爬进了被窝。他小腿冷冰冰的,碰着了梁轩,梁轩嫌弃地看他一眼,但还是默许了徐飞凑近过来。
“并不是很大的制作。”梁轩说:“试一试水。”
徐飞挥挥手:“就你现在这势头,扑不了。”又问:“女主角是谁?”
梁轩答:“张瑾。”一副兴趣缺缺的架势。但张瑾是成名十数年的女星了,她童星出道,后台又硬,一路势如破竹,不到三十岁就拿了好几个联盟和帝国的奖。说她是全联盟男人的梦中情人,绝不是夸张。
徐飞很感叹:“你这资源好得过分了啊。”
梁轩耸耸肩:“片子本来就有张瑾投资。”不欲深谈。徐飞看他读剧本读得认真,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翻了个身打算睡觉。正昏昏沉沉的时候,梁轩却又轻轻踢了他小腿一脚,片刻开口说:“张瑾今年会做我女朋友。”
徐飞一下醒了。但他没动,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听到胸口心脏慢慢加速的跳动。
“是为了宣传考虑。”梁轩的声音从后背飘来。低沉、稳重,像根带刺的木头。“我们已经签了协议。拍戏的时候开始交往,等电影下片后两个月再和平分手。她会住到我的公寓来。”
徐飞觉得喉咙里有一点干。他想喝水,喝许多水,最好是凑着水龙头喝个痛快。然后他察觉到自己脸上发红,胸口发闷,心跳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他在生气——他明白过来。可是他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权利。
好半天,他发出了一声低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大概他确实是个足够优秀的演员。
“这种事情,”他说:“难道不应该绝对保密?”
梁轩沉默了下来。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极其安静,甚至能清晰听到秒针哒哒的走动。
良久,梁轩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可是为什么呢?徐飞想:为什么呢?
梁轩又在徐飞这里盘桓了两天。除了饿得很了叫个外卖,平时的活动基本就是打游戏、看电视、干。徐飞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基本都被腐蚀过,甚至连阳台都难逃魔爪:梁轩拉了窗帘,把徐飞按在阳台一角操他。徐飞撅着屁股,脸被窗帘蒙着,差点要不能呼吸。有那么几回,窗帘被不小心拉开一点,露出外边青绿的树枝,和不远处的停车场。还有人从停车场走过——徐飞紧张得要命,后边一直收缩,爽得梁轩倒抽冷气,死捏着他的屁股叫他“放松”。
12年的第三天中午,梁轩的经纪人发了讯息过来,要他“你妈逼的快给我滚回新京来,我求你了大爷”。梁轩那会儿还在给徐飞口交,脑袋前后晃动,娴熟地吞吐徐飞胯下的那根玩意。徐飞按着他的后脑勺,语无伦次地呻吟:“别舔——不——舔,舔那里——”脑子已经一团浆糊。当梁轩的手指一点润滑没有,直直地插进他的后穴,徐飞在梁轩的嘴巴里射了出来。
梁轩咳嗽了几声,但还是把徐飞的精液吞了,又伸出舌头,上上下下地把徐飞的鸡巴舔干净。徐飞虚软地躺在那里,看梁轩那张潮红的俊脸,还有他嘴边白浊的液体,性器又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梁轩看了微笑,问他:“还硬得起来?”
硬不起来——这两天实在射得太多。徐飞皱着脸,踹了梁轩一脚,坐在沙发上笨拙地穿裤子。梁轩也整理好仪容,捡了不停震动的手机看一眼,道:“我要走了。”
徐飞手一顿,又飞快恢复,无所谓道:“行。”
他们把昨天剩下来的一点披萨吃了。梁轩去收拾行李,徐飞给他联系本地的一家服务公司,叫了辆车过来。临走前梁轩略略驻足,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徐飞不管不顾地把他往外推搡,嘴里说:“有事电话。”
好像他们真的会给对方打电话一样。
春节过后,徐飞去了话剧团上班。他参演的话剧叫做《公园里休憩的长椅》,是一出崭新的原创剧本,讲三对男女围绕着公园长椅发生的故事。徐飞演一个大学生——他为此剃了头发,又刮干净了脸,隔两天还要贴个补水的面膜——喜欢上附近一家写字楼的女经理。每天在公园长椅附近和女经理“偶遇”,把自己早起两个钟头买的早点送给她,因为“最近做活动,买一送一”。院里要踢校际足球赛,他鼓足了勇气,请女经理去看。女经理却带了男朋友过来,介绍他说“这是我在公园里认识的一个小弟弟”。哨声响,大学生被敌对主力一脚铲到了小腿。
“这太惨了。”徐飞看着剧本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付子川听到徐飞嘀咕,笑得直打跌——他是剧团里另一个男演员,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个子挺高,却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徐飞很快和他相熟了起来。
三月的时候,梁轩和张瑾因戏生情的新闻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梁轩25岁,张瑾28,正是所谓的“女大三,抱金砖”,数不清的人在社交网络上送祝福。通稿几乎是千篇一律的“郎才女貌”,也没人觉得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