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后退了一步。嘟囔着说:“你怎么来了?”让了梁轩进来,自己转身去厨房里接水喝。梁轩跟了他进去,等徐飞喝完水,突然伸手把徐飞压在了流理台上。徐飞吃了一惊,酒醒了大半,睁了眼睛看他。
“你干嘛?”徐飞问。
梁轩笑了笑。眼神闪烁,竟然有种少年人似的狡黠。徐飞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回礼。”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徐飞制作的那个鸡巴模型。
徐飞被迫跪下来,含了小半个钟头的真鸡巴。完了又被扔到床上,被梁轩操了整整两回,操得他射都射不出来,搂了梁轩的脖子,抽噎几声,愤愤地一口咬住了梁轩的肩膀。
2017年的第一天,徐飞在全身的酸痛中醒过来。他面朝下趴着,梁轩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并不沉,但足够让徐飞想起昨晚屁股被操开花的经历。这让他不得不直面一个现实:过了年,他就34岁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夜夜笙歌的年轻人。
徐飞叹了口气。翻个身,挪开了梁轩的胳膊。梁轩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眼,往徐飞的肩膀上印了一吻。“早。”
“早。”徐飞掀开被子,扶了腰下床。地上有条牛仔裤——太长了,是梁轩的,但徐飞自己的被扔在了客厅里,因此他还是把梁轩的裤子套了,又弯腰卷了好几下裤脚管。等他重站起身,梁轩也已坐了起来,挨着床栏在看他。阳光照进来,落在梁轩的脸上,金灿灿的,像一幅世界名画。徐飞忍不住问:“你是几几年生的?”
“87年。”梁轩道。
“那你也要30了。”徐飞不由嫉妒。梁轩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三字头的人。
梁轩耸了耸肩。等徐飞洗漱好,进了厨房煮泡面,他也跟着进来,贴在徐飞身后,低头看徐飞往锅子里扔青菜和火腿肠。徐飞嫌他热,胳膊肘往后把他顶开,嘴里嘟哝说:“去把碗放好。”
梁轩乖乖地拿了碗,又倒了点香油。等徐飞把面汤倒进去,一下子香气四溢。俩人也都饿了,尤其是徐飞,风卷残云似的把面吃了,汤也喝得一干二净。还摸着肚子说:“没吃饱。”对康师傅店大欺客的现象表示强烈的不满。
梁轩推了自己的面碗给他:“要吗?”
徐飞嫌弃地皱鼻子:“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被梁轩捏了下巴,亲了好半分钟。
中午时梁轩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显然又有要事。徐飞去给他叫车,梁轩却问他:“你一月末有事吗?”
“没有?”徐飞问他:“干嘛?”
“我入选了玉龙奖。”梁轩道:“明天就会公布提名名单。”
玉龙奖和华图奖又不同。是联盟电影产业最高规格的奖项,每年全世界翘首以盼的盛事。徐飞问:“《屋檐下的灯笼》拿到提名了?”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原创剧本、最佳摄影、最佳剪辑、最佳原创配乐、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女配角。”梁轩道:“拿了9项提名。”
徐飞也不惊讶。胡虎生十年磨一剑导演的片子,不拿那么多提名也说不过去。“那我先提前恭喜你。”他拍拍梁轩的胳膊:“祝你拿影帝啦。”
梁轩嘴角微翘,倒显出点腼腆。“新京影业花了很多在公关上。”他说:“胡导的地位也摆在那里……你想来参加颁奖礼吗?”
徐飞高高地扬起眉:玉龙奖的红毯可不是随便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走的。没有作品,任你流量多高,在主办方那里也没有位置。更别提徐飞这种十八线的小演员。
梁轩是在给他一次出名、表现的机会吗?
“算了吧。”他摆摆手:“我可走不了红毯。没得我在那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既这么说,梁轩也不强求。恰好徐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说:“你的司机到了。”催梁轩下去。梁轩却又握住了门把手不动,片刻回过头说:“颁奖礼之后,会有中悦传媒举办的庆功派对。”
徐飞当然知道这个派对;这也是玉龙奖的一个惯例。所有拿了提名的,无论最后获奖与否,都能去这个派对里狂欢。美酒、名车、财富、美人……满足一切普罗大众对于娱乐圈的幻想。
“我不想去那个派对。”梁轩说:“我宁愿一个人呆在家里。”
他看着徐飞,好一会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飞怔住了。他的心跳渐渐地加速,直到砰砰砰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你想……”他舔了舔嘴唇,忽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你想在你家里干我一炮,来庆祝你拿奖?”
梁轩低声笑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如果你拿不到奖——”徐飞讷讷的,剧烈的心跳让他脑袋有点糊涂。
梁轩挑了挑眉:“那我也可以干你。”
“你也可以干我。”徐飞变成了一台复读机。
梁轩不再说话,只笑着看他。徐飞咽了口唾沫,慢慢望见梁轩眼里戏谑的神色,陡然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行了。”他粗声粗气地,猛地把门拉开,把梁轩推了出去。“我知道了,你滚吧。”
晚上梁轩又给他发消息。
“如果你决定来。”他说:“我把大门钥匙放在信箱里。”
徐飞把这条消息读了五遍。等他读第六遍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关了手机,扔到了旁边。操他妈的梁轩。他恼火地想:操他妈的梁轩。
他还是去了新京。一月尾的新京冷得像冰,徐飞把自己裹成了一颗黑乎乎的粽子,喷着雾气在梁轩家门口的信箱里找到了那把钥匙。屋子里也冷:梁轩显然已离开很久。徐飞找到了暖气,啪啪啪地全打开了,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玉龙奖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