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花这时在一旁低呼一声,说:“呀,这骨棒上今天怎么这么厚的肉啊!”
豆苗儿听见了凑过去一看,果然骨棒上红鲜鲜厚厚的一层猪肉,不禁冷哼一声,说:“无事献殷勤,看荣小子他娘一见姐笑得那殷勤样,就知道她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荣二小子这都要成亲了,那肯定就是想撮合她家大小子了,也不想想她们家大小子是个什么名声,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豆芽儿不吱声,低头仔细清洗盆中的肉骨头,不时拿刀子把肉多的地方刮下来。李菊花却是个标准纯粹的小白莲,就算背后也不会说人闲话的那种人,而且她总还觉得自家还是几年前有两个拖累,又入不敷出的状态。
“荣家那样的家境,又怎么能看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苗儿快别瞎说了。”
豆苗儿被她娘这句话气得鼓了腮帮子,也就她这个傻娘亲这么看低自家吧,虽然她们黄家确实不富裕,可方圆几里有儿子的人家有几个不惦记她们姐妹的。先不提姐姐的娇美她的俏丽,光是姐姐的孝名和她的利落能干,就足以担得起最佳媳妇人选这个名头了。也就是她家这个娘吧,总是看见自家的短处别人家的长处。
对自家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生物链状态,豆芽儿表示见怪不怪,一物降一物这也是和谐根本吧。
晚上豆芽儿用剔骨肉做了一大盘的手把肉,吃得大家是肚饱腰圆,首先不管荣小子他娘的用意是如何,最起码她的作为造福了黄家人了。
豆粒儿还开玩笑的说:“每回大姐出去买东西都会有意外收获,以后还是让姐姐去吧,说不准还能多吃几回炒肉。”
豆苗儿身为姐姐感同身受,回手给了他一筷子,说:“你姐在你心里感情就和一盘肉一个分量啊!干脆你把她直接送到肉铺,以后不是就能天天吃肉了!”
豆粒儿最是机灵嘴甜了,虽然不知道哪说错了,但还是马上转了风向,说:“白给吃还行,要是让我用姐换,别说区区的猪肉了,金山银山也换不去的。”
大家都呵呵笑着说他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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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菊花因为心疼孩子,刚过半夜就爬起来干活,因为不早点的话,就又被一向勤奋的豆芽儿起来把活给干了。可到底是久病初愈的身子,早已亏空的厉害,平时就算仔细将养还会连嘘带喘的,更何况这样休息不好干的活也不轻松。
等大家起来时才发现李菊花已经发热了,赶紧带她去看了大夫又抓了要煎服下去。面对家人细心的照顾贴心的安慰,她心里不是个滋味,总觉得是这个家的拖累。
当初也不是没想过一条绳子了结了自己,可儿女们扑在身上喊娘那样子又让她歇了这份心。本以为老天怜悯总算是让她甩了那缠人的病根,可到头来不过还是个不中用的人。
李菊花不过是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夜里又风寒露重的,好人都容易沾上病气呢,豆芽儿劝她半天,李菊花才算有些宽心。
这么一折腾,今日就比往天出摊子的时候晚了几刻。一些早起吃早饭的食客们多是换了别的摊子,本应该一早就卖完的豆腐脑就剩了不少,但也有平日晚起还好这一口的人还来光顾。
今天李菊花不能来照看豆腐摊子,她的位置就由黄豆粒儿顶着了,别看他才□□岁的年纪,但在穷人家已经算作半个劳力来用了。
在等上两年,他就得接替豆腐坊里黄老爷子和黄姜的活计,因为现在是百善孝为先的年代,家里重活累活首先要由儿女来分担的。
豆芽儿就趁人少的时候刷洗碗筷,有人的时候就张罗着打脑儿盛汤。因豆苗儿一直说招呼客人是门面活,所以每日都打扮的立整,一直不管这些油污重的活计,闲下来也就是用豆芽儿洗干净的小抹布擦擦不脏的桌凳。
“来碗甜的。”
又有食客来了,豆苗儿甜甜的应了,豆芽儿正蹲坐在小凳上洗刷碗筷,闻声用抹布擦了擦手就要起身给客人打脑儿。
谁知豆苗儿却比她更快一步,掀了木桶盖子俯身盛脑儿,连她昨日刚洗的那条绿色绣花长裙都沾到了木桶外沿上。要知道她平日里总说这东西又是油又是灰的,不小心碰到就要重洗衣服,没少抱怨,搞得她想起来就要擦擦木桶免得听她唠叨。
今日她不止亲自盛起豆腐脑,还大方的将桶里剩下不多的脑花儿都盛给了那人,刚才她跟豆苗儿说剩下的一碗多两碗少时,豆苗儿可是说让多盛点水分成两碗卖的。
而且她还每碗给放了两大勺白糖,厚厚的一层花生黄豆碎:“就剩这些了,都给你吧,刚好都卖完我们就收摊了!”
这话说的,好善解人意啊,明明是多给了半碗,却好像人家帮了个好大的忙一样,这真是那个事事都好计较地黄豆苗儿咩??
那人道了声谢,又在隔壁烧饼铺要了五个糖饼就着吃开了,豆苗儿就在那跟前一会擦擦桌子,一会抹抹凳子的。
这么反常的举动,就算豆芽儿不想去在意都假装不了了,略带好奇的探了探脖子。豆苗儿一直在那晃来晃去的,也看不清楚,不过也能看出是个魁梧健壮的超an级男人。原来豆苗儿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啊,怪不得隔壁王家饼铺的儿子那么给她献殷勤她理都不理,那王玉没比小鸡子强多少。
咦,吃东西那人好像是荣大婶的儿子荣大嘛!豆苗儿不是不待见他么?肿么回事?
“呀,还以为你们家早收了呢,今儿怎么这么晚还没收?平日里可是早早就卖净的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吃你弟弟买的汤饺了,好几天就想他们家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