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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玉夫人才将黄瓜取了出来。
盯着自己娇嫩的身子,她脸又红了一层,简单的拿着水洗了洗身子,便也熄了蜡烛睡去。
今晚的月亮不似前几晚那般明亮,因此整个天空黑漆漆的,只有天边的几颗小星星零零散散的点缀着。
假山后面,有两个人影在鬼鬼祟祟的说着些什么。
“翠屏姐姐,不行,我不……不能这样做。”只听得一个小丫鬟声音惶恐,透露着些许不安。
那唤作翠屏的丫鬟又道:“傻妹妹,咱们上次不是都说好了吗,把这药包寻个机会塞到桂嬷嬷的房间里,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了。”
“翠屏姐姐,如果不是你骗我说那药只是让顾侧妃昏迷几日,并无其他大害,就是借我十条命,我也不敢将药下在顾侧妃沐浴的香汤里!”金梅连忙将那药包推开,小脸很是紧张:“上次是我运气好,王爷和顾侧妃没有去追究。可若是这次我被人发现了,那……那就死定了!”
翠屏是在大厨房里做事的,与金梅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是熟识。
二人有着共同的心酸经历,那就是都被桂嬷嬷多次刁难过,对这个王府中的老人恨得牙痒痒。
所以,同是天涯沦落人,金梅在伤好了后,与翠屏计划着,先在浴桶里下了大量的“迷药”,然后第二日再去外面买通大夫,就说顾瑾璃是中了奇毒,这样一来亓灏便会派人去调查,只要在桂嬷嬷房间里搜出来毒药,她们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过,金梅没想到的是,一、翠屏给自己的是真毒药,二、亓灏竟会直接从宫里将魏廖喊了来给顾瑾璃诊脉,三则是那准备事后陷害桂嬷嬷的药包她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虽说离着报复桂嬷嬷只差最后一步了,可若东窗事发,那么自己便会担上那谋害主子、以下犯上的罪名……
因此,她不敢再去冒险了。
谁知翠屏语气一冷,幽幽道:“金梅,咱们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我今儿还偷听到桂嬷嬷给双儿说,上次因着你的缘故,她才被王爷给呵责了,丢了这么多年的老脸,日后若是抓到了你的小辫子,她非得把你往死里整!”
“金梅……姐姐跟你说句实在话,弱肉强食,桂嬷嬷现在找了王妃做靠山,你不借着这个机会先下手为强,以后只有等死的份了!”
叹了口气,她又道:“也罢,反正咱们奴婢,本就是贱命一条,不死在主子手里,也会死在那些老狗手里!”
说罢,翠屏便将药包从金梅手里抽回,转身要走。
“翠屏姐姐……”金梅见状,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犹犹豫豫道:“我……你别走,我做!”
不得不说,翠屏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去了。
谁不想活着呢?何况,桂嬷嬷除了倚老卖老之外,与她们这些小丫鬟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一样都是下人吗?凭什么她就可以对她们动辄打骂呢?
翠屏将金梅的神色收入眼底,挑眉道:“你确定要动手了?”
咽了一口唾沫,在一番内心挣扎后,金梅颤抖着手将药包拿了回来,小声道:“姐姐说的对,既然桂嬷嬷已有除了我的心思,那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只是,翠屏姐姐,咱们以什么理由让王爷去搜查桂嬷嬷的房间呢?”
翠屏想了想,然后贴在金梅耳边低语了一番。
金梅听罢,迟疑道:“姐姐说的法子好是好,可怡心院是王妃的院子,王爷派了侍卫守着呢,我又是芙蕖院的人,怎有机会溜进去把王妃的簪子首饰之类的偷出来?”
翠屏想了想,道:“算了,姐姐好人做到底,明天早上伺候王妃用膳的时候,我替你将王妃的首饰偷出来,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好了,差不多每到这个时间左右桂嬷嬷就有起夜如厕的习惯,你快去吧。”
金梅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翠屏探了探头,见周围安静无人,猫着腰快步往后院溜去了。
出了书房后,亓灏一边往怡心院走,一边听着杜江的禀告:“王爷,金梅有动作了。”
“嗯?”亓灏放慢步子,等着杜江的后文。
杜江继续道:“暗卫说,刚才金梅与一个叫做翠屏的丫鬟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面,二人密谋着要顾侧妃中毒之事嫁祸给桂嬷嬷。”
亓灏眸光微冷,问道:“呵,这翠屏是哪个院子的?”
杜江道:“翠屏是专门在大厨房里干活的,准确的说是分管在桂嬷嬷手下的丫鬟。因为平时也挨了桂嬷嬷不少打骂,所以翠屏才怂恿金梅除掉桂嬷嬷。”
亓灏抿了抿唇,缓缓道:“桂嬷嬷这些年对下人确实过分了些,只不过本王念她年纪大了,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与她计较罢了!”
杜江又道:“对了,那翠屏让金梅去偷王妃的首饰,如此一来,您再次搜查的时候便能从桂嬷嬷房间里搜到毒药。”
亓灏想起桂嬷嬷那日挥舞着鞭子嚣张的老脸,幽幽道:“桂嬷嬷上次冤枉了顾瑾琇和金梅,这次被金梅报复,也是因果循环!”
杜江一怔,问道:“那……依着王爷的意思,这事不管了?”
亓灏一甩衣袖,冷笑道:“为何不管?既然有人想让这后院不太平,那么本王自然得配合着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