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这条消息就直接弹出来,搞得她忍不住挠额角,懊恼自己太冲动。
她删删打打一会儿,解释了一段又说抱歉,最后又觉得不妥,想想头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儿一咬牙,破罐破摔似的就发了对不起三个字,然后将手机关了静音,塞到枕头底下。
第二天一早她在街口点好早餐等杨生动,想起昨晚那条消息,点开手机又看了一眼,薛惊鸿仍旧没有回复,对不起三个字在绿色的框里发酵,格外令人在意。
她点开键盘,手指却始终落不下去。
“干嘛呢?魂不守舍的。”对面一个身影落下,许节林抬头来看,有被吓到:“你怎么回事?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觉?”
杨生动将油条撕成几节放进豆浆中:“我昨天……”
他又想起温树林威胁他的话,以及他琢磨了一晚上也没想通那人的意图是什么的苦恼,眉头一皱,摇了下头:“没什么事,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看他这副明显有心事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许节林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表情是一个黑人问号脸:“什么神经病,神经病怎么你了?”
杨生动盯着碗里的油条看:“神经病什么也没干,只是问我要了微信。”
许节林松了口气:“不搭理不就完了,把你教我那些招用上啊,男朋友在等我,赶时间不好意思……”
她抽出筷子开始干饭:“今天可能有点辛苦,要打扫卫生什么的。”
杨生动嗯了一声,两人默不作声吃完往常青街中段去,咖啡店门口洋槐树的叶子已经掉完,深秋的风吹过,树叶在巷子内打旋,一副颓败的景象。
两人分工一个店内一个店外,九点半程放到时杨生动已经将门外那厚厚的一层落叶收拾干净,程放将带来的花篮放在门口,许节林在吧台看见放下抹布跑出来:“学长你干嘛破费?只是你的店重开,也不算开张啊。”说是这么说,但她嘴角早已弯了起来。
程放说:“现在你做主肯定不一样啊,新开业新气象,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说着他将一个盒子扬起来:“给你带了蛋糕,我放冰箱里。”
许节林转身将眼神落在蛋糕上,然后顺着蛋糕往上看,脸上出现一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
杨生动在门口摆荧光板,因为觉得许节林画得太难看,往远处看了下回去擦掉蹲在门口重新画,许节林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小仓库门口去,问冰箱边上得程放:“学长,你最近有时间吗?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想请你吃饭。”
“有啊,我除了周末都有空,看你什么时候方便。”程放将冰箱里的东西一一归正,按照方便拿的顺序摆整齐。
“可以叫上欣姐吗?”许节林问:“很久没有见她了……”
程放收拾冰箱的手顿了一下,说:“我也很久没有见她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但估计有我在她应该不会来吧。”
“怎么会……”
程放站起来拿上围裙拴上,戴着橡胶手套去洗手间洗墩布,许节林跟在他身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再谈谈说清楚吗?我跟生动都觉得学长和欣姐这样很可惜。”
程放洗完墩布出来开始拖地,听见她这么说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可惜的,她有她要走的路,她渴求安稳,我理解她也尊重她,但是我没法成全她,所以不能耽误她。”
许节林重重叹了口气,果然是她猜中的那个原因,她拿着抹布回到吧台,一边抹桌子一边回想以前程放和女友亲密无间的样子,那时她认为他们彼此都是有福气的人,对方都很上进、优秀、勤奋,不过现在圆满的两个人裂成两半,看着心里就很难受。
她盯着那个蛋糕,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然后瞬间红了脸,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
还好程放干完手里的活就被电话叫走,不然她就要沉溺在这种罪恶感中了。
不过让她难受的不仅是那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还有店内惨淡的经营,开业第一天,他们一个单都没有接,晚上回去的路上杨生动安慰她,说只是因为太久没开门学生们不知道而已。
两个人计划晚上回去通过一些表白墙和多宣传宣传。
她洗完澡出来就试着去联系一些有流量的号打广告,在本子上罗列的几个都是程放才发给她的,说提他的名字会给优惠价格。
她嘴里边念叨着在对话框里打字:“您好,我是程放学长推荐过来的……”
一个声音哐的一声,门被推开,室友们带着些微的酒气回来了,高妍最后进门,看到她说:“啊!节林,怎么样?惊鸿怎么说?”
“什么?”许节林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高妍表情僵了一瞬,忍着脾气扯出一个笑:“就是让你约他来我们宿舍的聚餐啊。”
许节林低下头继续打字:“我跟他不熟,约不了。”
“不熟?可是你有他微信,他到今天都还没加我,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啊。”
“你们不是和他一个朋友认识吗?拜托他不就行了?”许节林不想多说将本子拿着要上床。
张云啧了一下嘴:“那小子,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许节林拉上床帘前回复她:“人以类聚,可见都不是什么好人,干嘛非要和他们混在一起。”
想起什么她又补充:“对了,聚会不用算上我,我有事。”
高妍听她这么说一下瞪大了眼睛,和对床的钱五梅交换了个眼神,钱五梅只是不屑的笑了下,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