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南影一句话为说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毒?”诸葛端云淡淡挑眉,眸中孤傲之色尽显,“你以为伤到本王的是你的匕首?哼,南英王死部首领擅用匕首,惯于用毒,你以为本王在明知你这些习惯时还会给你机会?”他抿着唇,眼中杀气凌厉,一脚踩上那只还没在南影心脉旁的匕首,毫不留情,“伤到本王的匕首现在正在你身上。”
南影不可置信瞪着眼:“你……你伤了你自己……”为了引他上钩?不可能!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他不能拿出藏着的匕首伤了自己,又将匕首再藏回袖中!他不可能这么快!而且他是故意扰乱他的心神后才出手,他怎能预料到他何时出手?
南影看着诸葛端云仍旧有些发紫的唇,慢慢地眼神变得疯狂,他张口笑了起来:“不对!你还是被我伤到了!你中了毒!”
诸葛端云的眉峰却是挑的更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怎知这是你的毒?你难道没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
南影霎时再也笑不出来,他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你为了使我相信是我的匕首伤到了你,事先在你的匕首上也淬了毒?”
“还好,你还不算笨。不过我的毒自然是不至于死人的。”诸葛端云孤傲地点点头,脚下突然发力,怒道,“她在哪里!说!”
南影惨然地笑了起来,已经很难发出声音,只是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反正落入你手里我也是个死……我宁愿她被狼群撕碎扯碎……哈……至少可以陪着我……”
诸葛端云眸中暴怒倏闪,一脚跺上南影的胸口,这一次连骨碎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他俯身点了他的穴道便回身看向崖岭之下,那里正亮着片片火把,火把分成几队,正在慢慢搜索,其中一队正朝岭上行来。
诸葛端云飞身几步下了山岭,对着迎面而来的队伍命令道:“把他带回城中!本王要亲自发落!”而后对着领头的安泰道:“传本王命令,刺客在这山上一定有落脚的地方,让他们多找找有没有山洞之类的躲避之处!”
安泰一眼便看到诸葛端云左肩上冒着的血,顿时大惊:“王爷,您伤着了?!”然后就忙回头对后面的人吩咐道,“快!快!拿些什么东西来给王爷止血!”
诸葛端云大怒:“麻烦事这么多做什么!本王的命令没听到?”
安泰很少见到自家王爷有这么暴怒的时候,惊愣之下点了点头,诸葛端云却已撩开他独自一人闪进了林子里。安泰忙拨了一大半人道:“快在后面跟着王爷!”
然后,这些兵卒的脚程如何能跟诸葛端云相比?没一会儿就都跟丢了。
风雪越发大了起来,刮得人都睁不开眼,搜寻的进展明显慢了下来。而此时,不远处的半山腰上,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努力将一些枯枝和落叶堆在一处,身旁有一处不大的空地。她不停地搓着小手,哆嗦地跺着脚,冷月下小手已经冻得通红。她从包裹里找出一只火折子吹了吹,试着生火,却发现落叶已经潮了,很难燃得起来。最糟糕的,离她两百米开外的地方,渐渐亮起了几盏幽幽的小灯。
宁阳自然不会以为那是灯,能在这么大的风雪里还能看得清楚的,只能是狼的眼睛!她吓得张大嘴,却灌了一嘴的风雪,寒冷和惊惧包裹着她,她拼命地吹着火折子,那些地上的落叶却只是小小地冒出一点烟,并没有燃起来的趋势。
宁阳不敢再寄希望于点火堆,她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一棵老树,那树盘根错节,已有些年头,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在晚上看着光秃秃的枝节好像狰狞的爪子,只是那些枝节都长在她头顶的位置上,她努力跳了几下,勉强够着一条末生的枝节,那枝节不粗,在冬天里越发脆实,宁阳吊在树枝上,努力蹬着脚,想要踩在树干上,借力往上爬。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的时候,那些狼的眼睛盯着她,她甚至听到它们在风雪中的嚎叫,她很害怕,手都有些软,却硬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害怕的声音,求生的本能让她拼了力气往上爬,甚至最终连自己怎么爬上去的都不知道,连手臂、膝盖被擦伤了都没有感觉。
树上的风更大,宁阳却哆嗦着坐在一支不太粗的枝子上,双手张开抱着树身,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不敢松手,然后看着那些小灯笼一样的眼睛慢慢向她靠近。
包袱她没带上来,放在树下,那堆火依旧没燃起来,只是冒着烟,北风吹着,越冒越大,呛得树上的宁阳眼泪直流却不敢去擦,怕一动自己就会从树上掉下去。
而此刻,一个低矮的山洞外,一队拿着火把的兵卒正站在外面,他们低着头,不太敢看自家王爷的脸,他身上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势,手中的绳子被他捏得吱嘎作响。
诸葛端云仰起头闭了闭眼,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总是乖巧甜美地笑着,其实是个面儿上看着恭顺,背地里气煞人的小丫头……
“找!她一定离这不远!”诸葛端云沉着的声音让兵卒们如遇大赦,纷纷转头再找。
却在此时,一个面向北面的兵卒愣了愣,指着远处道:“那边有烟!”
诸葛端云霎时睁开眼,不待这一队兵卒反应过来,只见得紫色的身影一闪,已经向那个方向飞略了过去。
狼怕火,却不怕烟,它们狩猎通常成群结队,瞄准猎物却不马上出击,而是选择慢慢地向猎物靠近,在这个过程中享受着逼迫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