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诧异地抬眸,只见沈昭清冷地站在面前,他背后是倾盆大雨,但他淡然?的样子硬是让花锦生出了?割裂感。
沈昭走得急,有些凌乱的发丝被吹拂起来,他面色是病态的苍白,花锦看着他,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来,她情绪实?在不太好,怕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沈昭:“还不走?”
花锦连忙跟上他,其实?只是很短的一截路,没有添云想的那么夸张,车夫也尽量停近了?些。
上了?马车,雨声被隔绝在窗外,花锦疲倦地眨眨眼?,问沈昭:“哪里来的伞。”
沈昭思索了?一下?:“抢的。”
方才他与祝绻在茶楼,大理寺少?卿秦方也在,今日是要谈一些公事的。
但沈昭瞧着窗外沉下?来的天色,心思都飘了?出去,秦方说了?许多这些日太子党的人暗中做了?什么,沈昭听了?一半,不受控地出神。
祝绻打断秦方的话,笑着说:“今日花府设宴,要给那位大娘子摆平传言,燕王妃也要出席镇镇场子,瑾瑜你要是实?在想她,不若追上她去?”
祝绻是沈昭少?时?伴读,平日里胡话说惯了?,秦方哪敢插科打诨,垂下?头直想找个地缝钻了?。
沈昭指尖轻敲桌面,没有答话。
祝绻:“你怎么了??”
沈昭知道花锦是不想出面的,她与上官夫人闹得很僵,今日也一定?不会很好过。
祝绻只是胡说一句,看沈昭陷入沉默,有些惊讶地问:“不是吧?真?让我说准了??”
沈昭慢条斯理地起身,他这是要走了?,秦方连忙恭敬地请人走,祝绻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沈昭离开前拿走了?他的伞。
祝绻探出身子瞧了?眼?黑沉沉的天,有淅沥小雨落了?下?来,寒风灌进衣领,祝绻缩了?回去:“沈瑾瑜,我吊死?在你府上你信不信!”
理直气壮拿走伞的沈昭终于良心发现,在马车上承认了?这伞来历不明?。
花锦:“今日的天色实?在不太好。”
她好像是说天色,又好像不是。
花锦没有意想之中的难过,她只觉得身上的枷锁终于被解开,上回逃跑时?心里的愧疚也消失殆尽。
到了?燕王府,下?马车时?的垫脚凳早被雨淋湿了?,方才花锦上马车时?就险些滑倒,添云刚想伸手扶,就听见沈昭问:“可以?抱你吗?”
花锦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逗笑了?:“如果妾身说不能呢?”
沈昭点点头:“那就得罪了?。”
花锦撑开伞,沈昭拦腰抱起她下?了?马车,添云欣喜地跟上,看这鬼天气也顺眼?了?许多,只想接下?来几天都下?雨才好。
回了?房,花锦身上居然?半点没淋湿,倒是沈昭肩上没躲过。
沈昭将她放在榻上,花锦看着那把?伞:“祝公子要记恨上我了?吧。”
哪怕她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住失落,大约察觉自己笑起来太难看,花锦长长地叹了?口气,失神地瞧着自己的手心:“原来这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她煎熬了?两世才敢做。
添云恰好推门进来:“热水备好了?。”
花锦回过神来,看着沈昭身上被雨浸湿的部分,讪讪地笑了?:“殿下?先去沐浴吧。”
沈昭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但他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还是添云赞赏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才给花锦当头一棒。
她这和主动让沈昭留下?一个意思。
花锦木着脸,等到沈昭换完衣裳过来,她逃似的跑去沐浴,本以?为沈昭会识相地走人,但她慢吞吞回来,见沈昭正坐在她的梳妆镜前,把?玩她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