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虎哥。”家豪嘿嘿笑着:“我是你和龙哥的人。”
谭啸虎嗯了一声,说:“知道就好。”
“下次有这种活儿,再叫我好不好,虎哥,我还没过瘾呢。”家豪意犹未尽地说。他根本不需要前情提要,这种戏码他在警匪片里看得多,他上来就会台词。而且令人惊喜的是,这女的还是警察?叫他来干活前,虎哥也没提这茬啊。
那女的上车后一看到戴着头套的他的样子,就跟见到鬼一样嗷嗷直叫。他钟家豪可以用如此经典的方式吓唬一个女警察,这种快乐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享受得到。他真是生对了人家,跟对了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先回集团吧。”谭啸虎正色说。其实他也有点怀旧了,过去他们在老城区干的那些勾当,比现在坐在集团办公室里好玩儿多了。
回新海的路上,楼越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最近,跟占彪还好吗?”父亲说:“你妈担心你冲动行事,我还劝她,我说,你现在也年纪不小了,考虑问题会比较全面的。是吧?”
“你们是叫我别跟占彪离婚是吧?”楼越看了一眼谭啸龙:“你们不会帮占彪说话吧?当年不让我跟他结婚的也是你们。”
“说的对啊,”母亲凑近对电话说:“你犟的结果是什么呢?你现在和当年能一样吗,也不看看你什么年纪了?你离了,图一时解气,然后他占彪转头就把别人娶回家了,你不傻吗?你们现在至少还是一家人,是一条船的人,趁着他还念旧情,你就趁早回去吧。要是你不拿住机会,他过段时间又找个小姑娘结婚,你再后悔就晚了。你别不信,等占彪提了上去,你让别人坐享其成摘了你的果子,所有人都会笑你傻!”
楼越把电话拿开,对谭啸龙说:“我的亲妈说,我一把年纪离婚会被人笑话。还说占彪现在开花了,马上就要结果了。”
谭啸龙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楼越又拿起电话说:“我不稀罕,他以后就算当上公安局长、当上市长,也跟我没有关系。你别那么瞧不起你女儿,你就确定我就找不着更好的?”
说完,楼越调皮地对谭啸龙眨眨眼。
她现在越来越放松了,谭啸龙很欣慰,咧嘴无声地笑开了,笑着笑着,他心里有些诚惶诚恐起来:她现在真是看得起他谭啸龙。他得不辜负她的信任,马上展现真正的实力,办点大事给她瞧瞧。
楼越的父母从未听过女儿嘴里说出如此不理性且张狂得不符合阅历的话。他们面面相觑,确信他们假如在这个节骨眼,不及时大力干预,这女儿就要砸他们手里。一个再过几年就奔四的离婚女人,就算找,恐怕只能找个有孩子的小老头了。
父亲连忙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别急着办离婚,占彪这个错误当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也不可能让我女儿就这么怂,这个我们肯定要拿捏住他,对吧?一定要他深刻反省,好好反思,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我已经跟你公婆讨论过了,他们表态了,说肯定要给你做出补偿,只要你不离婚,他们说要把他们那套湖滨的房子过户给你。”
“行了,别说了,”楼越哭笑不得地说:“那你还是通知他们,叫他们赶紧把房子卖了,把占彪的小三给稳住。她都去举报他了,这船我还是不坐了,赶紧跳了为好。”
“啊?”母亲发出一声惊呼:“举报?!”
“不说了,我要过隧道了,挂了。”
楼越挂了电话,惬意地跟着车内音响的音乐哼起了歌。
她在和父母的交锋中从未像今天这么占上风,她是举重若轻,畅快淋漓,游刃有余啊。他们的感受忽然就不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楼越看向谭啸龙,心想,也许是她的错觉,也许是他给的底气。父母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和谭啸龙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想到,这也就是谭啸龙对自己而言最大的魅力之一。每次她和他在一起纵情欢爱的时候,都感觉到从里到外似乎有一种奔轶绝尘无所畏惧的自由迸发出来,似乎每一次都是她对过去的狠狠背叛,对过去那个总觉得要做正确的事、做好女儿的自己的背叛。
她把音响的音量调大,跟着音乐放声唱起来。
谭啸龙把车慢慢停在收费路口,交了过路费,接着开车。他问:“过瘾了?”
“还行吧,我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楼越看着窗外:“这么快就到新海了?我都没注意。”
“那什么是要紧的事情?”谭啸龙有些得意地说:“我车开得是不是又快又稳。”
“要紧的事儿就是你啊!他们下次再把我逼急了,我就要跟他们隆重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了。呵呵!”
谭啸龙笑了,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你的杀手锏啊,逼急了才能用。”
楼越刚回到办公室,把一堆材料放下,准备再下楼跟着谭啸龙的车回家。
分管教学的院长冒了出来,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
“李院长,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
“有好事。”李院长搓着手,兴奋地说:“你这段时间真不容易,家里学校里都有那么多事情,还把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你的精力真可以,不生小孩就是好啊。”
“哦,”楼越愣了一下:“谢谢院长夸奖,我尽力了。”
“喂,你把发给楼老师的东西送过来,就现在,我在楼老师办公室。”李院长对着手机里说,然后对楼越笑着说:“等一下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抱着获奖证书和奖杯进了办公室。“放桌上,”李院长转头对楼越说:“你的公开课上线以后,跃升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公开课第一名。这是慕课平台发的证书奖杯,还有奖金,回头财务搞好会给你发。”
“噢,是吗?”楼越惊讶地说,然后笑着自谦道:“恐怕他们也不是冲着我的课来的,很多人是冲着占彪的事情来的。”
“别妄自菲薄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就应该带领咱们心理学系乃至整个理工学院,把这个事情当个事情做起来啊。”李院长继续说:“希望你把这门课作为示范精品课程打造,连续带上三年。小楼啊,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的跟我提,我一定满足你。”
楼越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李院长,我也——”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踌躇满志的李院长转变成了女性长辈的模样,和蔼可亲地问楼越:“你最近几年没有备孕的计划吧?”
楼越明白了,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她释然地连声说:“没有。绝对没有,李院长,你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李院长说:“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楼越匆匆离开办公室,走到楼下时,碰到了靳媛。靳媛一看见楼越,就惊奇地说:“你现在整个人变化好大哦,变得……”
过度放纵会显示在面相、体态和气质上吗?楼越暗暗想,或者说是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让她变得——
“光彩照人。”靳媛终于选定了词语:“你真厉害啊,占彪出了事情以后,一直都那么坚强地扛着。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为你们俩高兴。”
她在说什么呢?“可能我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楼越主动岔开靳媛自以为是的想象,说:“刚才李院长来找我,她问我有没有备孕计划,说因为要打造精品课程,需要我三年不怀孕!笑死人了,你听说过谁当个大学老师也要听领导的话,为了工作不能怀孕。何况我本来就不会怀孕了。”她抛出话题,等靳媛上钩。靳媛会问她为什么说自己不会怀孕,而她会顺势告诉靳媛,因为她和占彪要离婚了。
“噢,”靳媛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好像哪里变了。李院长也觉得你怀孕了?”
“没有啊!”楼越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我胖了吗?”说完,她不自信地紧张起来。
“不是胖,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说得太玄乎了。”楼越不以为然地说着:“你就是觉得我哪里胖了。”这段时间,她跟着谭啸龙尝遍了各种美食,可是按道理说,也该被另一种他们爱做的活动消耗了不少卡路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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