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李招娣申请不加班,去火车站接自己的爸爸和那个大学生同乡。
孙寒卫没去,因为星期六一整个白班都算是加班,时薪是平常的两倍。而且通过李招娣这几天异常的“勤奋”,把孙寒卫的房间几乎打扫的纤尘不染,他能暗察到李招娣恐怕真心期盼的,实在不是她的父亲。
孙寒卫因为对方不是女大学生,已经开始有点隐隐的敌意。所以想让他放弃周六的高工资,巴巴跑去广州火车站迎接……
做梦!
李招娣这个炒粉还真是个胳膊上能跑马,肚子里面能撑船的狠角色,整整一个白天,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哼哼!
看来这白面的书生,只怕不是什么好来路!这就把你迷得连俺老孙的电话号码都忘记了吗?!
星期六晚上是不加班的。孙寒卫下了班,把饭卡给了班组工友,赶回家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大学生?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李招娣敢占了自己的房间,连个电话都不打。
孙寒卫在她的眼里,原本实在不是一个多么待人亲切的人。
“傻子”大学生长的还真是精神!
灰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白色的旅游鞋,没有戴眼镜,五官清秀的像个大姑娘。他堵在房门口问孙寒卫找谁?
孙寒卫回答:不找谁,回自己家。
李招娣的父亲应该是个常年在建筑工地务工的人,额头上有明显的安全帽压痕。手掌很大很厚实,和人握手好像是要提袋水泥上五楼。脸色是那种黄里泛黑的颜色,眼睛里面满是笑意。
他身上已经没有了老实巴交,这种对于农村来的老父亲的感觉,如果可以这样比喻,他实在像个江湖客。
年龄不能称为老人,大概也就才五十多一点,说着一口湖南普通话,还递给了孙寒卫两包价格很贵的香烟。
有意思!
看谈吐,这位“老父亲”实在是位社会经验丰富的老前辈。那你为啥搞个书呆子跑来投奔自己的女儿?还大大方方的欢迎孙寒卫,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孙寒卫好容易在“主人”的迎接下,进到了自己的房间,环视一下,多了一个行李箱,阳台门口竖着根扁担。李招娣清理出来的那张床已经铺好了床上用品,其中一个枕头应该是新买的。
“领导贵姓啊?打扰到你了,这是我们村里的后生伢仔,今年刚毕业,家里有点困难,出来打工,还请领导多帮忙。”李招娣的爸爸招呼孙寒卫坐下,递了烟过来,指指那个清秀的男孩子说。
李招娣你个死炒粉!整整一个白天,居然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你还真是个人物!
“李叔叔太客气了,我就是个车间打杂的,哪里敢叫一声领导?喊我小孙也就可以了。”孙寒卫心里暗怒,脸上堆笑。
“这个是我们村里的大秀才,今年岁,读过高级大学,出门不带行李,反而背了一箱书,实在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还请孙领导多帮忙。”李叔倒是不肯听话改口。
高级大学?!这个词还真是新鲜!高等学府,孙寒卫知道,高级大学是个什么炒粉地方?
孙寒卫又打量了一下这位学子,招呼他也坐下,因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青春正茂的大学生,倒是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姐姐。
李招娣是拿脚踢开的孙寒卫家虚掩的房门,她左手拎着新买的水桶,里面装着一叠新衣架,应该还买了洗浴用品,右手举着个撑衣杆,笑呵呵的进来了。
死炒粉!你跟这里演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吗?实在是嚣张的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