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鹤…
封竹鹤微微一怔。
好久远且陌生的称呼。
时光与回忆又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树下的小女孩对着小男孩说:“封竹鹤,我最讨厌你了,每次都欺负我。”
“小傻瓜,男孩子只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你如果不喜欢,那以后就不欺负你了。”小男孩讨好的看着小女孩道。
小女孩双手叉腰:“你太老土了,小女孩永远都不会喜欢欺负自己的男孩子。”
小男孩子一脸失望:“那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小希,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全名?”
“那叫什么?”
“阿鹤,怎么样?”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碎片的记忆开始冒尖在他的脑海。
陌生却越清晰,仿佛他的大脑如同一件复古的磁带机在慢慢的自我修复一般…
“姜简希,你发什么神经?今天晚上你哪有给我打电话?”封竹鹤冷着脸,提起这个他就气,一天他可都没有收到姜简希的任何简讯。
姜简希在封竹鹤的声音中缓缓回过神来,她挣脱开封竹鹤抓紧自己的手,垂下头:“我没事了。”
封竹鹤永远不会知道,姜简希嘴中的那一通电话,指的是三年前。
日后的某一天,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幕,他会有多心碎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却觉得面前的姜简希十分无理取闹:“我说过,不要去接君闫的单子,你却明知故犯,故意和我作对?”
早在封竹鹤进入病房的时候,护士们已经全部悄然离去。
房间只剩下两人,安静的可怕。
而姜简希默默的从病床上下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她该回宿舍了。
封竹鹤看着她顶着还没有包扎已经肿起来的额角,压抑着怒火:“你就这样离开?”
“封先生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可以随时吩咐我,但是人总有下班的时间,现在已经夜里十点了。”姜简希又恢复了之前的低眉顺眼道。
封竹鹤看着她死气沉沉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今夜我就不该来救你,看你的样子,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索性就带着头上的伤出门,待会儿晕哪儿算哪儿,明早就得登报上京市头条了。”
姜简希不是不想验伤,只是不想在封竹鹤的面前验伤。
封竹鹤见她一脸的倔强,冷笑:“怎么?没话说了?”
姜简希继续沉默,无动于衷。
封竹鹤却逼近她,一把掐住她的双颌:“告诉我,你为什么明知道是君闫的单子,还要去接?如果今天晚上我没有去,你会怎么样你知道吗?”
封竹鹤不知道自己有多久如此愤怒过了。
三年前,即使是知道姜简希绿了他时,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我知道。”姜简希缓缓出声。
她其实今晚上去,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封竹鹤愣住:“你知道,所以你还要去?”
“封竹鹤…”姜简希缓缓的抬起一双寂静的眸子,看着男人:“拜你所赐,我没有身份,没有过往,没有了一切。请问你告诉我,若是我再失去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我的退路在哪里?你么?”
这句话,直接把封竹鹤问住了。
但……
“这不是你咎由自取么?像你这样的女人,做错了事非但死不悔改,还把一切怪罪在他人的头上。亏我之前还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对你心存怜悯,真是可笑!”封竹鹤的手一甩,直接转身离去。
姜简希被他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推倒在地上,面对男人冷漠离去的背影,她仅仅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折皱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啊!
她这样的女人,哪有什么以后。
时日不多了,所以她才即使知道前方危险,都去赌。
对比起别人,不管她如何选择,是进是退,前方都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