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造成了商长殷身上的累累伤势,却让他根本防不胜防的攻击,便是因为其来源是过去的时间、未来的时间……却偏偏没有一个是现在的时间。
你能够抵御来自现在的攻击,可是如果不是能够有如烛龙一般司掌时间的能力的话,那么“过去”无法触碰,“未来”遥不可及。于是在面对烛龙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孱弱和无力,因为甚至连攻击出现的方向都无法辨别。
商长殷的手指抹过血痕,在指尖轻轻的搓捻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哼笑了一声。
“你觉得这样一来,我就毫无办法了。”
这并非是在同烛龙提出问询,也不是想要表达什么,单纯只是商长殷从这件事情当中觉出了某种可笑,因为对方居然会认为通过这样的手段就能够将他给拿捏住了。
的确,空间的力量并非寻常人所能够触碰和企及的,更遑论施展这一份力量的海并给什么寻常人等,而是青龙城的尊主,无疑又让这件事情的难度更跃升了好几层的台阶。
可是……
商长殷捏着自己的骰子想,他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力量啊。
于是,烛龙便看到那个少年松开手。从他原本紧握的掌心当中,有个什么东西从其中轰然落下。
本能的,烛龙便知晓,那或许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倘若祂不去做点什么,而是任由对方继续动作下去的话,那么最终所会得到的,一定不会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结局。
祂身后的尾巴用力的在空中一拍,发出了非常尖锐的爆鸣的声响,尖锐的几乎能够撕裂开人的耳膜——至少那原本躺在地面上昏迷不清的中年男子和小姑娘的耳朵当中都有鲜血汩汩的流淌了出来。
尽管并非是有意,但是由此管中窥豹,可见烛龙那随便的、甚至都不能够正儿八经的算作攻击的一击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威力。
祂身后的日冕上的虚影的指针开始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划过的刻度比起先前来多了何止一格。而伴随着那些走过的刻度,尽管依旧是什么攻击也看不见,但是耳边却似乎已经能够捕捉到许许多多的破空声响。
那些攻击几乎要在一起,连成了细密的网,将天南地北都全部囊括,根本没有余留下任何的能够从中脱逃的机会和可能。
然而比这王落下来的速度更快的是聪慧商长殷的手中落下的骰子。
骰子砸在地面上,发出了非常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原本应该是极其轻微的,轻微到甚至根本不被捕捉到;可是眼下一切的形式实在是太过于紧绷,即便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捕捉然后解读,因此那骰子落于地上的时候所产生的诸多响动,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被捕捉到。
烛龙的心头一跳。
随后,只见从骰子的落点处,空间都开始无声的震动荡漾起来,表层的波纹一圈连着一圈,像是在水面上静静的荡开的涟漪。
而伴随着这涟漪一并出现的,是一面巨大的太极阴阳八卦图,每一面所对应的卦象上都亮起了根本不容错认和忽视的、与其所对应的属性相匹配的颜色的光柱。
这八根不同颜色的柱子就这样安静的伫立于此,乍看上去的第一眼只觉得像是连通了天与地之间的针线,但是再多看一会儿的话却会恍然惊觉,那分明是一个豪奢到将天地都纳入,成为了构成其的一部分的,一个过于庞大了的囚笼。
这样的囚笼自然是有些太过于不同寻常,手笔大到似乎有些根本用不上——可是换个想法看来,以天地为囚,去关押和束缚一只龙,似乎又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不如说,或许也只有龙这样的经天纬地之巨物,方才配得上用一整片的天地去充当关押的囹圄。仿佛这原本就是专门为了“龙”这样的伟物,所以才会被专门创造出来的术法。
站在那八色的光柱的正中央的少年抬起眼来,眉宇之间是毕露的锋芒。他整个人现在看上去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在他的面前,就算是日月星辰之光也必须要暂时避让。
“领五行,起八卦,占四时寒暑,行天地之道。”
商长殷仰起头来,毫不畏避退让的同烛龙相互对视。
“且看看,若是以此的话,又是否能够比肩【时间】之能?”
这是同属于天地之间法则的力量,是“因果”在对阵“因果”。仅仅只是从存在的本质上来区分的话,其实根本分不出优劣,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谁能够知晓最终的胜者究竟会是那一方。
然而在这僵持不下的、眼看着还将会持续很久的战斗当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居然是有第三方的力量插手了。
诚然,无论是和时间相比,还是和五行八卦相比,这力量都未免有些太过于薄弱了;可它的出现却像是压塌雪花的最后一片羽毛,是破坏掉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将将原本的平衡都彻底的打破。
而无论是商长殷也好,还是烛龙也好,都并非那等认知浅薄之辈,因此也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了这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若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其中一道带了些许的疑惑,另外一道则是饱含惊怒。
没错。
这在关键时刻插手的,赫然正是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