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自的案子是哪个?”
捕快看了眼秦诗柔:“那十多起的无头冤案,还有……芳华郡主包厢里那个死了的侍卫。”
周毅倒吸一口冷气,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是谁?”
“秦家秦四公子——秦展宏!”
秦诗柔惊愕地张着嘴,也是一脸震惊:“四哥?怎么会是他?”
她的眼睛立即红了。
“不,不可能。我这四哥素来老实忠厚,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周毅脸色难看地让人将秦展宏带进来。
秦诗柔哭着扑到秦展宏的面前,她声音嘶哑地质问:“四哥,那些惨死的百姓,还有我的侍卫都是你杀的?”
秦展宏大概三十多岁……他身材有些肥胖臃肿,他穿着一袭藏青色满是褶皱的衣袍,颤巍巍地抬手轻抚着秦诗柔的背,他满眼心疼的看着她:“是,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柔儿……四哥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诋毁你。”
“那天你与沈聿臣私会,被那些百姓看到,他们私下里骂你,骂得很难听。你从小到大,我们便是秦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掌上明珠,我如何能忍受得了,那些卑贱的百姓辱骂你?”
“但凡是羞辱你,咒骂你的人,统统都得死!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还有初云,也是我吩咐人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的。她一个低贱的婢子,居然敢碰你喜欢的男人,我如何能让她好过?”
周毅目光森然望着秦展宏,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事情的展,果然偏离了轨迹。
这就是秦丞相的手段吗?
为了保全秦诗柔这个嫡女,他可以毫不犹豫,冷血无情地牺牲自己的儿子?
秦丞相秦家,这是将他当做猴子般耍弄。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目无王法,将苍凌国的律法如此的践踏玩弄。
秦诗柔满脸伤心悲愤,攥着拳头捶打秦展宏的胸膛,愤怒无比地斥责。
“四哥,你真是糊涂啊。你不过是为了给我出气,便迫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这是罪孽啊……你怎么能这样做?”
秦展宏红着眼睛,他紧紧地将秦诗柔抱入怀里。
两个人贴得很紧,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四哥,好好的待在这里赎罪,我会让你的娘亲……舒舒服服地在秦府颐养天年的。”秦诗柔低笑一声,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的悲愤,她极为不屑轻蔑地凝着秦展宏。
不过是一个庶子,能让他有机会顶罪,这都是她对他的抬举。但愿他能好好的听话,乖乖地当一个死人!
秦展宏压下眼底的暗涌,低垂下眼帘应道:“好。”
秦诗柔压住将要翘起的嘴角,扬高声音依旧控诉着秦展宏为了她,所犯下的那些罪孽。
她自责无比,愧疚得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秦展宏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所有的罪都是我干的,这与你何干?你不必自责,如果那些枉死者要报复,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我这条命不值钱,他们想要,拿去就是!”
秦诗柔一双眼睛满是通红,她悲戚到了极致,肩膀抖动着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展宏。
“四哥。”
秦展宏掏出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他扶她站了起来。
“回去吧,父亲还在等你,大理寺这个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待的。这一夜,你受苦了!柔儿,是四哥连累了你,你别恼四哥可好?”
秦诗柔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四哥。
她彻底将自己摘干净,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因为哥哥犯错,而伤心痛哭的柔弱可怜妹妹。
秦展宏偏头不再看秦诗柔,他将她往外推,扭头看向周毅,“所有的罪孽全都是我犯的,这一切都与柔儿无关,周大人,你将她放了……让她回家吧。”
“父亲还在家里等她!”
周毅气得脸色铁青,他死死咬着牙关,死死盯着秦展宏的眼睛:“你确定,你要认下这些罪?你可知道……一旦定了罪,这是要丢命的。”
他企图在秦展宏的眼里,探究出一丝畏惧与怯弱。
可秦展宏的眼神很平静,他无所谓地轻笑一声:“从主动踏入大理寺这个门,我就很清楚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周大人……你不也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是柔儿干的吗?即使你扣押她再久,没有证据还是没有。你不是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吗?如今我主动站出来认罪,岂不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再说,我不止自,我还带了确凿的证据过来。”
“这案子该如何评断,想必你办案多年,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吧?人……是我杀的,恶,是我做的。还请周大人秉公执法,还那些惨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秦展宏重新匍匐在地,额头贴在地板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
周毅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他紧紧攥着拳头,攥得脖颈处的青筋都跟着凸起,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
“秉公执法?还百姓们一个公道?呵……多可笑啊。”
真正的杀人凶手,在他手里却被无罪释放。那些惨死的百姓,他们如何能瞑目,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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