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茂密的树林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连绵的草地灌木,再也不能遮挡秦飞云的视线。
他抬眼望去,典型的圆锥型山体加上顶端的火山口,秦飞云想也不用想,便断定那“火焰山”其实是一座火山。
只是这火山距离那座雄伟的宫殿并不是很远,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
秦飞云问:“箫寒,那座山,喷过吗?”
“喷?”
“嗯,就是顶上冒烟,有时候还会有岩浆流出。”秦飞云说。
“我从未见过,但是岛上有记录,的确有过你所说的‘喷’。”
秦飞云皱了皱眉,原本想告诉凤箫寒居住在活火山附近的风险,可不知为什么他又隐下了话题。
“走,咱们靠近看看。”秦飞云挥动马鞭,朝着火山飞奔而去。
到了火山近处,秦飞云略微安心,从周围的植被来看,这座火山已经进入休眠期很久了。
他问:“箫寒,你知道上次喷是什么时候吗?”
凤箫寒沉吟片刻,说:“大约百余年前,飞云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哎,这附近可有什么动物?我肚子饿了,咱们比试比试打猎如何?”秦飞云兴致勃勃,他还从未尝试过打猎。
凤箫寒直觉感到秦飞云有些奇怪,可他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便顺着话题说:“有的,西边那片林子里有不少鹿和兔子。”
“鹿?!”秦飞云惊道,他还没吃过鹿肉,此时好奇心勾动心中的馋虫,迫不及待地大手一挥,说:“走!今天就比试比试猎鹿,谁先打到第一头猎物就算谁赢!”
秦飞云说罢根本不给凤箫寒反应的机会,两条修长的大腿一夹马便飞奔了出去。
凤箫寒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策马飞奔,凉爽的秋风在耳边呼啸,让人神清气爽。
秦飞云凝神在半人高的草丛间搜寻着猎物的踪迹,身下的马似乎知道秦飞云正在打猎,于是放轻了呼吸,缓步走着。
他目力极佳,这样搜寻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找到目标,他手边并没有弓箭,只好拿出一把暗器小刀,他手腕一抖小刀脱手而出,可他此时内力不济,不仅没有打到那只鹿,还惊跑了它。
“啧,该死。”秦飞云低低咒骂了一句,却不放弃,接着四处寻找,这一找没找到鹿倒是看到了凤箫寒。
凤箫寒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秦飞云心中忽然燃起斗志,这场比试他定要赢下!
于是他对着凤箫寒比划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志在必得,便转头继续搜寻猎物。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飞云往林子深处去了些,竟然见到了一群鹿。
这群鹿悠闲地聚在一起四处吃着叶子,这群鹿之间还有两只尚未长成的幼鹿,看起来可爱极了。
秦飞云按下打猎的劲头,在一旁静静地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忽然间,他就没了打猎的兴致。
这些动物在野外生活本就不易,他又何必充当这莫名其妙的天敌?更何况,这鹿肉他也不是非吃不可。
他调转马头,朝着凤箫寒的方向走去,待他找到凤箫寒,却看到凤箫寒的马背上已经扛了一只已经丧命的鹿。
秦飞云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凤箫寒见他并没有猎到猎物,便说:“飞云,你内伤还未痊愈,等你好了咱们再比一次。”
秦飞云敷衍地应了一句,凤箫寒显然是看出来秦飞云的兴致不高,便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怕你饿着。”
“嗯,我是有些饿了,快些吃吧。”
两人一路无言,当找到一块适合扎营的地方后,秦飞云下马扛过那头鹿,说:“我去清理,你生火。”
“好。”
秦飞云扛着鹿走到小溪边,他细细看了看这头鹿,从鹿角看得出这只鹿年纪不是很大,他轻轻摸了摸鹿头,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他知道凤箫寒出手一击毙命,并没有让这鹿受太多的罪。
于是他麻利地开膛破肚,扒下鹿皮,这只鹿不是他和凤箫寒两个人可以吃完的,于是他把鹿一分为二,只处理了一半,剩下一半打算带回去再说。
待他处理好鹿,凤箫寒那边也生好火,两人沉默着架起鹿肉,看着橙黄色的火光一点一点烤熟那块肉。
很快,肉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钻进了秦飞云的鼻子,他闻了闻,味道很香,可这打猎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原以为会有的成就感,在此时变成了一丝莫名的负罪感。
“飞云在想什么?”凤箫寒问。
“没什么,肉太香了,我只是在闻着香味呆罢了。”秦飞云笑了笑说。
“可惜没有带调料,否则味道会更好。”
“嗯。”
“”凤箫寒沉默了,秦飞云看起来身体状态没有问题,但他能感觉得到以前那个和他无所不谈的秦飞云,不见了。
他苦笑了一下,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难受。
秦飞云忽然叹了口气平躺在地上,他悠悠地开口,说:“箫寒,你说这世界原本应当弱肉强食,可这弱者若是想求一份生机,不仅要仰人鼻息,还要赌运气。运气好还能多活几日,运气不好,那就是死路一条。
“强者就不同了,多数强者只会想着如何越来越强,如何宰更多弱者来填满欲壑,可这欲壑本是无底洞,即使杀光弱者,也是填不满的。”
凤箫寒看着秦飞云,他明白秦飞云在说什么,可这世事本就不公,他说:“或许,强者也会庆幸自己不是弱者,而弱者若是成不了强者,也只能怪命运不公了。
“飞云,你我都不是弱者,又何必自寻烦恼?人生本来不公,所谓公平不过是虚幻。”
秦飞云“哈哈”笑了两声,随即道:“不错,本就不该求什么公平,这不过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他随即坐起身,说:“废话说太多,这肉都要烤糊了,快些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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