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床上,埋在被窝里,压抑的哭泣。
家里是无法再呆了,她穿好衣服,却不知能去哪里。
拿起手机,她无意识地拨了长串号码。
接通了,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小声的哭泣。
“安安,你怎么了,你在哪?”沈顺平急切地问。
“我在家,你能带我走吗?”她说得断断续续的。
“好,我在你家楼底下等你。”
安静打开房门的时候,看了下父母的房间,门关紧了,声音也没有了,显然睡着了。她毅然地打开大门,走出了家门。
来到楼下,沈顺平正站在车旁,注视着她一步步走来。
安静加快了脚步,纵身扑进他怀里。
沈顺平摸着她冰凉的手,快速打开车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坐在车上,沈顺平抽出纸巾,递给她,“快擦擦,眼睛红得快赶上兔子了。”
安静接过去擦干净,然后就傻傻地看着车窗外。
沈顺平发动车子,很快就驶出厂区了。
车子在马路上奔驰,远处的街灯渐近,橘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浅浅地投影在车内。
沈顺平没有问她,只是一直开着车,车子从海川的北边开直南边,整整兜了个圈,才在街边停下。
安静的眼红红的,肿肿的,嘴巴微翘,在沈顺平的心里,就像是多年前,他送给妹妹的一只雪白的小狗,每次受了委屈,就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蹭得他那颗坚硬的心也软了。
沈顺平伸手,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珠。
双手托住她的脸,“好了,安安,有什么委屈告诉我。”
“我爸他竟然-----”安静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沈顺平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安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沈顺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好了,我知道了,乖,不哭了。”
安静倾诉了半天,郁闷的心情纾解了不少,“你说,我爸怎么能这样做?我妈还傻乎乎地帮他们养小孩。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沈顺平的下巴低着她的秀发,温声说:“安安,咱俩是一样的。我爸也很不负责,从没有为家庭出过一点力,可我妈还是巴巴地守着他。老一辈的人,不到迫不得已,实在是无路可退的情况下,能忍都会忍。为得就是维持好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母亲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可她怎么受得了?”
“安安,你不是她,你怎么就知道她受不了。也许,失去你爸,失去完整的家庭,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安静有些明白了,可仍然为母亲心痛。
沈顺平爱怜地亲吻她的秀发,安安,他的安安,太单纯了。
世上的女子为男人做出的牺牲从来就是令人不可想象的。他以前在香港,亲见有个女下属,丈夫在家里吃喝玩乐,妻子则做两份工维持家计。后来丈夫赌博欠下高利贷,妻子被迫出卖肉体偿还债务。
这世上,从不缺痴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