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别离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管她要做什么,自己都能盯着,能盯一时是一时了。
义诊的病人依然不少,江念对一些老病人都很熟悉,包括他们的病,所以每次看到老病人过来,都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只需要说明现下的症状。
江别离倒是真的过来帮忙的,拿药熬药忙碌得很,别说观察江神医和病人了,就是喘口气,都没有机会。
江念这次义诊的时间格外长,除了病人多之外,她还特别热情的跟好几位病人嫌聊,有时候会聊到府城宵禁和失踪的姑娘,没想到百姓里各种说法都有,江念一时头昏脑涨。
下午江念带着江别离回到了江家别院,热情的告诉江老爷江小姐的病已经大好,如果小心一些,她是可以回家来休养的。
江老爷有点想推脱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江念迅速接了一句,“一切以您或者江小姐的意愿为准,庙里也是很好休养的。”
江老爷终于笑眯眯点了点头,“辛苦林神医来回跑了,待此事了,老夫定加倍补偿神医。”
“好啊。”江念也笑着应承,却琢磨这位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提补偿了?
、主上
是夜,府城城门口,城门早已关闭,但依然有守门的守卫,守卫共六人,他们两两一组依偎在一起打瞌睡。毕竟城门一关万事大吉,轻易是不会开的。
城门两侧各有两间哨兵房,就在城楼楼梯口,供守卫暂时歇息。这夜风大,六人便想着不如躲回哨兵房去,城楼上哨兵当是没歇,有什么动静他们会叫人。
六人刚回房躲风,通往中城的大街上便似起了雾,裹挟着风往里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白衣斗笠,不知男女,一步一步往城里走去。
城楼的哨兵被风吹得迷了眼睛,以为自己眼花才看出那是个人,揉了揉眼再看,人又不见了。“哎,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问身边的同伴。
“什么人啊?”同伴好像在打瞌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大雾,刚才有什么动静吗?”
“我好像看到个白衣人,再一看又没了,这雾一起来,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两人在府城当差多年,对城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这雾起得蹊跷,两人不敢懈怠,慌忙下了城楼,找来守城护卫长说明情况。
护卫长一听也没耽搁,带了队人马赶去府衙,谁都知道华亭山多妖,所以守卫们警觉,一旦有任何异常,他们宁愿多跑些路,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知府一听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也都有了经验,让人去长青寺跟住持大师说了一声,住持便派了两位大师跟着下山,在白衣人出现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第二天一早城里依然热闹,即便有大师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拿了法器奔走,大家也都习以为常。都知道华亭山多妖,但大家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更知道那里有座长青寺,因为有长青寺在,所以都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然而这一次他们恐怕想错了,很快府城便出了一起杀人案。死的是个更夫,死相奇特,不像是人类所为。
然而即便是长青寺的大师也一时看不出端倪,更别说找出凶手。府城这才开始人心惶惶,各种传言甚嚣尘上,那晚出现的白衣人再次被人频繁提起,就连更夫打更都变成了每晚两个同行,彼此好有个照应。
然而那白衣人却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林莫离和江念当时在场,应该就会认出,那白衣人,便是他们曾日夜盯梢的白衣公子。
要说更夫的死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关。但人不是他杀的,自然查不到他头上去。不过他还是瞪着眼前的黑斗篷,“你要变成我的样子是不是要早点告诉我,还有,你杀更夫干嘛?不要跟普通人扯上因果,这一点你不懂?”
“反正现在的因果也够多了,下面想来找人算账也只会找我,不会被区区障眼法迷惑,放心,连累不到你。”
“罢了,主上要求你转移视线,你这视线确实转移得够准,没人注意到主上的动作。只是牵连无辜人命,你我终会被天道所弃……”
“没有这件事,难道就没被放弃吗?”他们都是被天道抛弃的弃子罢了。
白衣公子难得没有接话,他沉默片刻又问,“听说那家小院的杂货铺开张了,负责看店的是那群流浪猫狗……主上会去的吧?”
“他对猫狗向来感兴趣,讨厌的只是人罢了。”黑斗篷懒得多说,“以防万一,我先离开一段时间,只是主上可能会借我的身份……或者,他要借你的身份。”
“还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如愿了,你现在离开,他不会同意吧?”
“要走就走吧。”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回头看去,却是那更夫的模样。“这身体,我不是很满意,身子骨太弱,酒色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他顿了顿,“即便没有我出手,他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也算是,减轻了他不少痛苦。”
账不是这么算的,白衣书生想说什么,终究闭了嘴。主上的决定,无人能动摇。
“你们说的那个不在因果中的凡人,到底是谁?”更夫接着问,“不在因果中,却有大因缘,必是天道所赐。我如果能寻得他……”
“他的师父您或许熟悉,他来自医仙谷。”白衣书生提醒,“那里可不好惹。”
“那又如何?”附身于更夫的两人的主子突然一改往日小心翼翼的作风,大约是因为他已经提升了不少实力,寻常普通人哪怕有大的境遇,他也不担心了。“你说的医仙谷,是那个被关在……叫林什么的,医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