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嗯。”蒋寒衣这才握住车把朝她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学校?”弋戈自然地问。
“猜的,今天不是周一么。”
“还挺准。”弋戈边给自己的自行车开锁边笑着接话,“那一起去吧,我感觉我再不去老刘能把我活剥。”
见她弯腰开锁,蒋寒衣下意识地伸手拎起她背上巨大的书包,分掉些重量。弋戈察觉到他的动作,笑了下,直起身问:“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蒋寒衣被她问得一愣,想了几秒才点头,“是。”
“都这么说,不过我其实也没瘦很多,昨天刚称了,也有130多斤呢。”弋戈把车锁挂在车把上,长腿一跨坐上自行车,“所以啊,就不用担心我连书包都背不住了。”
说着,她脚一蹬骑远了,头也没回催蒋寒衣道:“快点跟上啊,我可不想迟到。”
蒋寒衣骑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弋戈也没催,跟他并排骑着,优哉游哉地吹初夏的风。
“那个……你知道,叶老师好像被抓了吗?”蒋寒衣忽然开口。
弋戈被这突然的消息震惊,怀疑自己没听清,“谁?叶怀棠?”
“嗯。”蒋寒衣主动解释道,“应该是他,报纸上说的是随城中学老师叶某棠。”
“为什么?”
“报纸上写的是因为私自印发和倒卖盗版书籍,但……”蒋寒衣顿了一下,“但听说不止这个,有别的事,好像还在调查。”
弋戈忽然有了强烈的不祥预感,“…什么事?”
蒋寒衣沉默了几秒,吐出一个词:“诱奸。”
弋戈竟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忽然担心起夏梨,又不敢和蒋寒衣明说,只好拐弯抹角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班里传的?”
“嗯,这种事也很难不被知道吧。”蒋寒衣说,“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还上过电视,估计学校里没人不知道。听说是他在随城中学的一个女学生举报的,就是当时那个跳楼被他劝回来的女生。”
听到最后半句,弋戈略微放了心,猜想这事大约和夏梨没什么关系。又想到那年秋游的大巴车上叶怀棠看夏梨的眼神,脸色黑下来,恨恨地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蒋寒衣叹道:“我们都没看出来,范阳还一直拿他当偶像,他都快气死了。”
弋戈被这消息砸得有点懵,但又无法真正去消化和思考。最近几天总是这样,她的身体好像形成一个闭环,再也无法接收新的消息和事物,身体里似乎有无数个自己,围成一个圈,头挨着头、脚跟着脚地打转。
见她不说话,蒋寒衣余光瞥了好几次她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骑到了学校。
到校门口弋戈才发现今年学校早早地就挂起喜报,红色横幅飘扬在校门上方——“热烈祝贺我校姚子奇同学获得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金牌保送清华大学”。
弋戈看着喜庆的横幅,想起姚子奇在她面前害羞却仍然自信地说“我应该没问题”。她当时还有些惊讶他一反常态的自信,现在看,原来是真的胸有成竹。
蒋寒衣见弋戈的目光停留,想了想,补充道:“听说他是全国前20拿的金牌,是树人近十年来奥赛的最好成绩。”
“嗯,他一直挺厉害的。”弋戈随口附和了一句。
话音刚落,身旁忽然擦过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是邹胜。他穿着衬衫,整个背后都汗湿了,手机贴着耳朵,大声地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什么时候修好啊,早不坏晚不坏这个时候坏,今天下午周练就要用的撒!”他催了几句,“我先自己掏钱到对面打印店去打了几百张,实在不行就实验班和尖子班先考!”
挂了电话,他又扭头,像是在找什么人。看见弋戈,愣了一下,笑得倒随和:“病好了?”
弋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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