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燮王对沐苏的情义,他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燮王的人怎么会把沐苏伤得那么重?
无论怎么看,燮王绝不会是昨天之事的幕后人,薛天雪该有多着急推卸嫌疑,才会这么不经过思考的顺着他的话栽赃嫁祸给燮王?
薛天河又笑了笑,说:“拿不住燮王的把柄,这有何难?沐师姐喜欢亲近我,走自有办法接近燮王,探听他的事情。”
薛天雪惊奇道:“你真的愿意这样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薛天河道:“以前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自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但是他既然对我起了杀心,我难道还无动于衷吗?”
薛天雪喜出望外,拉着薛天河往里面走,道:“我们进去说,有几个关键的地方,你若能打探到,再好不过了……”
☆、回家
在薛天河离开后,沐苏拉着周夑的手,轻声说:“你突然把话跟他挑明,他的立场会很为难。”
周夑道:“你心思太软,当初既然决定要争取薛家的立场,那他迟早就会面临今天这样的问题,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道理沐苏都懂,但她原打算循序渐进的引导薛天河。她始终觉得他现在还是太小了,这么早让他承担家族未来的重任,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压力。
周夑又说:“要对付他们,方法很多,我原本不打算用这些手段,但这次他们伤了你,我不会再忍了。”
周夑做事力图光明正大,就如他虽然想扳倒明王,但是却选择从盐铁案下手,而不是用些阴暗的手段。
不用不代表不会用。
非常之事用非常之法的道理他也很懂。
沐苏担心他情感用事,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周夑说:“虽然人证死了,但是昨天被我们斩杀的五个杀手尸体还在,有些时候,死人也能说话,我不信在这些人身上,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不过比较棘手的是父皇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若有意放明王一马,我就绝无查明真相的希望。所以我必须先让父皇不打算再忍他……”
若说皇上对明王有多厚重的父子之情,周夑是不会信的。
皇上这个人,一辈子都活在玩弄权术的过程之中。
年轻时跟兄弟争皇位,中年时跟外戚、内阁争权,到老了,还防着父子争权。成天就想着让几个儿子互相掣肘,玩弄着他的帝王之道。
要让他对明王不满,很简单,让他看到明王的野心和欲望就够了。
有一件事,沐苏是觉得一定要查清楚的:“明王究竟为何派人捉薛天河,又派人来救他,这个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其中有问题,一定要查一查。”
周夑突然笑了,说:“刚刚薛解元在,我没有明说,这件事还真是明王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昨天周夑送走沐苏之后,立即着手转移沐英和郑姨娘,因为头一天晚上俞嬷嬷失踪的事,让他十分介意。
在转移沐英的过程当中,他的人发现一个太监鬼鬼祟祟,为了防止沐英的踪迹泄露他们便把太监先扣了下来。
谁知昨天沐苏出事耽搁了,周夑今天早上想起那个太监,调来一审问,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一场乌龙。
这个太监受明王指使,监视周夑和监栏院的动静。
在沐苏离开监栏院时,他就向明王传信,说燮王的人离开监栏院了。岂料中间人传错话,让明王以为周夑把沐英送走了,立即派人去掳人。
沐苏听得目瞪口呆,道:“明王原打算抓英哥哥,却抓成了薛师弟?”
周夑笑着点头。
沐苏这下不开心了,道:“那我这一箭受得还真是冤枉,早知道是明王的人,我就不那么拼命的去救薛师弟了。”
说到这里,周夑也不开心了,问道:“我还没说你,为什么这么拼命?你去救他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吗?”
沐苏被问愣住了。
薛天河对她来说,恩重如山,又满腹忏悔,这种情感她现在跟周夑说不清楚。
她只好撒娇道:“哎呀,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吃醋,羞不羞?”
周夑微微窘态,道:“什么小孩子,他也就比你小一岁,再说谁吃醋了,我只是说你很傻!”
沐苏呵呵的笑了,却不慎牵动肩膀上的伤,疼的“哎哟”一下叫出来,惹得周夑又一阵心疼。
九龙宫外出了昨晚那样的事,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冬日祭的安排。
因为安全问题,皇上和嫔妃们在上午的祭礼结束之后,下午就返程回宫,其他宗亲也陆陆续续都回了。
沐苏因为伤势,太医不许她即刻乘车奔波,周夑便做主,让她在九龙宫多休养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里,周夑几乎是陪着沐苏寸步不离,同时也安排人把善后的事处理了。
一来沐苏受伤的事必须告知沐家,再则沐苏的丫鬟风荷死了,也要给沐家和风荷的父母一个交代。
沐苏有心要补偿风荷家人,周夑早她一部,拿了大笔的银子随遗体一块送回去。
等到沐苏得到太医允许可以乘车时,她已经是九龙宫最后一波客人了。
为了避免路途颠簸而牵动伤口,周夑恨不得把自己当人肉垫子给沐苏靠,倒让沐苏觉得分外不自在。
“你这样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趁机占我便宜呀?”
周夑撇嘴道:“这天底下,除了你可没人能享受我这份儿待遇。”
沐苏亦贫嘴道:“如你这样说,这天底下,除了你,也没人能占我这份儿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