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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会到来的春天,永远不变的落雪。
也不是非要呆在这里不可?,而是没有想去的地方。
昼夜不分地喝酒也会腻。
难得晴日,司枝涟突发奇想,想要收拾一下主殿。
司嫣兮第一次练火咒烧坏一半的木桌,兰亿年第一次下厨糊黑的墙,兰衣烟藏在藏书阁角落的话本。
司枝涟撞倒书房桌上的小盒,数张纸片如落雪飘落。
司嫣兮有段时?间总说?自己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因而有了记下的习惯。
后来就成了碎碎念的字条。
毕竟苍茫天地里只有他和司嫣兮,他懒得理她,她只能对?天对?地对?自己说?话。
果不其?然,随意翻开一张,就是骂他的:
“师父下山一趟也没带葱花回来。怕不是傻子。”
“算了,傻子能记得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勉为其?难原谅他了。”
“又去雪里!又去雪里!又去雪里!”
“他怎么不干脆改名司。超级爱。雪。傻枝涟。”
“好冷啊,可?以不管他吗???”
一个人的碎碎念也能吵得他头疼,司枝涟笑一声,偏头见夕阳的光影下落,唇边的笑渐渐又压了回去,暗淡的光影仿佛在提醒他如今的形单影只。
司枝涟将落地的纸张收好,放入盒内,无意再?看。
临走?时?,却见一张纸落在桌角边:
“大兰和小兰好像不喜欢这里。早知道不带他们俩偷偷下山了,碰到一个傻【——】,对?小兰兰说?了好多邪修的坏话。”
“一整天不见人,他们俩该不会真被傻【——】的话影响,不喜欢这里,连夜离开了吧?”
“邪修不全是坏的啊。师父就不是。我明明看见师父给衣烟买胭脂。虽然我没有证据,他又死不承认。”
司枝涟记得,暴风雪那天,司嫣兮缠着他下山,说?要给新来的师兄和师妹置办点?东西,可?等他们回山上来,两?人却是不见了。
毕竟不愿与他相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以为他们选择离开也是很正确的选择,直到雪越下越大,心里忍不住有些猜想,不抱希望地往深山里探了探,才寻得狼狈着的两?人。
单薄的纸张背后,透着另一种笔迹。
司枝涟翻过页来,像是很久以后才写?上去的,来自兰衣烟的笔迹:
“小师姐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打翻看见了。”
“我就知道那个胭脂要么是师父送的,要么是师兄送的。”
“颜色真的太丑了,根本没法用,肯定不是我小师姐会选的!”
司枝涟笑一声,至于吗?红色的,不挺好看的吗?
与此同时?,扛着大竿小竿去河边钓鱼的兰亿年,发现自己的储物袋格外沉。
他废了好大的劲,将许久未整理过的储物袋往外倒。
倒着倒着,竟倒出两?件没见过的物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