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张秀才张口结舌,低头纠正,“他已经年过半百了。”
这一回,严真真可真受到打击了。一个半老头子?看来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多捞了十四年的青春。而那位有点悲摧了吧?
“他什么时候出海的?”严真真不死心地问。好吧,也许人家是打小儿就穿过来,但已经生活了半辈子。既然这样,倒是有无数的经验可以汲取。而且混了半辈子,想必在天旻根基扎实,她想要投靠,还是多了解一些人家的品性。
“已经有十多年了。”
“叭嗒!”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下巴,可以很荣幸地掉下来。
看来,此人多半已经作古了,顿时意兴阑珊:“这样啊,那他有没有什么手稿落下?如果你有的话,我可以出银子买。”
张秀才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贵族小姐为什么对那位老人感兴趣,但知道面前此人出手阔绰,眼睛里顿时射出了光芒:“有的,我随身带着呢!”
“他叫什么名字?”严真真接过破烂的手稿,已经不大抱希望。
“李白。”
“啊?”严真真张大了嘴巴,“你说他……叫什么?”
张秀才摸了摸脑袋,吭吭吃吃地道:“姓李名白,字太白。”
这是神马情况?严真真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到低头看书稿。孙嬷嬷在一旁提醒:“王妃,时辰差不多了,去得太晚会被人说道。”
“哦。”严真真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懵懵懂懂地站起来,瞥眼看到惶恐不安的张秀才,才回过神来,“你既是进京赶考,想必才气是有的。在街头卖字,终是耽搁你正经用功。碧柳,你再拿二十两银子给张公子,赁一间小屋好好用心做学问。”
碧柳一脸肉痛地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咕哝道:“咱们自己也没多少了。”
严真真笑骂:“去姐姐那里顺几两过来,就够咱们吃喝的了,小家子气!”
孙嬷嬷扶着严真真上了轿,才含笑道:“王妃若是看他有潜力的,这一着棋倒是使得好。”
严真真不解,孙嬷嬷笑道:“若是真能金榜题名,往后他还能不记得王妃提携之恩?朝中有人,在后院的日子也过得宽敞些。”
原来是这样!严真真哑然失望,放下了轿帘,吩咐起轿。
书稿已经被翻得很旧,她一页页翻过去,仅就自己记得的几首,无一例外都是历史上李白的作品。难道并不是穿越者,而是这上朝代也有李白其人?
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平南王府已经到了眼前,只能揉了揉看得有些酸痛的眼睛,顺手把诗稿丢到了戒指空间里,准备晚上再好好研究一番。
洛雅青亲自迎至大门,惹得络绎而来的贵族夫人小姐们惊愕不已。这一次平南王进京述职,得到了皇帝的嘉奖。虽说那位也担忧功高震主,但人家有了功总不能不赏。所以表现出来的,还是君臣和谐的一面。
“那是谁?竟然让平南王妃亲自迎出大门?”户部尚书的嫡小姐纳闷地问,“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不过是妇人打扮。”
“年纪很小,应该是哪家的新嫁娘吧?”一边的闺蜜低声猜测。
“咦……”刚刚走进来的年轻女孩忽然惊愕地攒了攒眉,“那不是……严侍郎家里的女儿吗?”
众人总算在七嘴八舌中,搞清了严真真的身份。虽然身份尊崇,可是背后那个原该作为靠山的孟子惆毕竟昏迷不醒,还不知道有没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因此脸上便多少露出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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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才不在乎这些小女孩子们的看法呢,虽然可能潜在的能量很大,但目前她急欲抓住的人只有一个——洛雅青。
“今天真漂亮,你就该这么打扮。”洛雅青亲自挽了她的手,连座次都安排在自己的身侧,惹得人人侧目。
严真真笑靥如花:“姐姐,我坐在这儿合适吗?”
洛雅青瞟了一眼交头接耳的莺莺燕燕,微微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不合适的?论亲疏,咱们比亲姐妹还要亲。论身份,我是平南王妃,你是临川王妃,本就该和我平起平坐。”
顿时,众人噤若寒蝉。昏迷的王爷只要一天没死,那还是王爷啊!虽然众所周知,严家不会给严真真撑要,但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临川王的正妃,只是手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动用的资源。
不过,洛雅青的那句“比亲姐妹还亲”,可彻底把人震慑了。她有个在宫里眼看着产下一男半女就能册贵妃的姐妹,有个在暨南跺一跺就能大地摇三摇的家族,本身又深受平南王的器重。就是在全天旻王朝,比她尊贵的女人,也只能数出一个巴掌来。
上了点年纪的贵妇告诫自己的女儿:“别瞧不起严王妃,洛王妃和她绝对是这种亲密的关系。当然若非严夫人,洛王妃哪里会在京城扬名,又哪里有机会回到洛家?现在洛王妃做的,恐怕是还那一份情。”
洛雅青很满意地看到众人的脸上,闪过三分了然。这个结果,很好,正是她需要的。她就是要整个平南王府,都成为严真真的后盾。如果严真真大婚时她在京城,严侍郎敢这么对女儿吗?
她冷笑着,决定回头再吹吹枕头风,严侍郎想要做尚书,几年内不会给他如愿!如果没有求到严真真的头上,她绝对不松这个口。
严真真伸手握住洛雅青的手,对她抱以感激地一笑。有些遗憾严夫人的早逝,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恐怕会躲在她的羽翼里,把得失都算计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才来三天就被打包送进了临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