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皱着小眉头,有些烦躁的抓起手机递给我,明明在生气,童稚的声音却软软腻腻,“跟他们说,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然后掰个借口,解释我的去处。”
“什么借口……”老公已是按下接听,搁在我耳边。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边……”
“小志,是我……”我清了清嗓子,认命的接话。
的确,我比老公幸运的是,他那成熟魅力的性感声音,一下子变成稚气清脆的孩童嗓音,而我的声线却十几年如一日,没丁点变化。
“咦?老板娘?老大呢?”
“他……”我顿了顿,骨碌碌转了转眼圈,正色道,“是这样的小志,你老大正在做手术……什么手术?”我顿了顿,“割痔疮,”没错,那颗红红的小点是老公完美无瑕的身体上唯一的败笔!“没大碍,你安静点听我说……”
“没错,他昨晚流血不止,才把他送进医院……小志,事情很突然,所以,”我顶住小志疑问句的狂轰乱炸,在乱掰之中依旧临危不乱,“考验你人性的时候到了……你知道这个关于男性自尊,所以我希望你保密……哦,不需要,我想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你……什么?工作上的事?”
我以询问的眼光瞄了眼老公,只见他原本阴沉的脸色稍微收敛,迅速拿起一张纸,在上边唰唰的写着什么,顺便用一种“你是天才白痴(?)”的眼光看着我。
我眯眯眼,照字宣读,“你们老大进手术室前交代过了,过两天就会上网和你们联系,进行远程操控,所以不用担心。至于这两天,工作上的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好了,小志,我现在好担心,好害怕,我先挂了,有事再和你联络……哦,好的,我替老公和他的痔疮谢谢你。”
说完我重重吐了口气,无视老公臭臭的脸。
只是突然觉得要向一堆人解释两个大人凭空消失的事情,真他妈烦。我cao,万一曝光后我不会被抓去当科学研究实验品吧。
老公夺回手机,声音蓦地阴阳怪调,“真遗憾,我现在没有痔疮。”
“没关系的老公,”我安慰他,“这一次,请好好享受它的形成生长的过程吧!”
话音刚落,大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有门铃不按?
这种久违的沉闷的咚咚声让我和老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公婆?
冒出第一个想法时我心跳徒然加速,原本我还庆幸着公婆和我们居住在不同城市,他们身边有我小叔子和小姑子代为侍奉,所以能暂且隐瞒,免得老人家承受能力不好,被吓得心脏病突发,但现在……他们不是来突击检查吧?
不对,我们家门铃不是摆着看的,况且他们也知道我们这个时间各自工作,不会来闯空门。那么除此之外,还会是谁?邻居因昨夜噪音来寻仇?还是我和他的某些久未联系的好友突然造访?
胡思乱猜测了一番,老公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走出卧房,想一探究竟……
啊,我可怜的老公啊!他现在的身高,连猫眼都够不上!
我暗暗偷笑,两步上前,将他从门口拖开,随即透过猫眼往外看——
人呢?我心中直发毛,因为诡异的是,我看不到人,敲门声却在继续……
“咚咚咚咚咚……”
我愈发头皮发麻,低头望望老公寻求力量,“没人”,我摇摇头,用口型比到。
老公的脸色开始凝重。
是啊,悲剧的是,这个时候报警,我们也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门外突然响起了人类的呼喊,这软侬的嗓音虽然陌生,却意外的有种熟悉感,直到一句走音到不行的普通话出现,“茉莉~花……”
该死的,是约翰!那个罪魁祸首!
我怒火冲天,就是这个混账家伙,拿该死的蛋糕给我!
我猛地打开门,满腔怒火正欲发泄,可是……
人呢?
人呢人呢!?
我一脸错愕,随后视线以下又发出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兴奋夹杂着激慨万分的幼儿声音。
我顺着声音往下望——一个金头发蓝眼睛但脾气似乎很大的两三岁模样的小家伙站在我家门口,四目交接时,小家伙先是怔了怔,随后神情激动的双手抓着我外边的铁门,在拼命的叽哩咕噜。
约、约翰?
我确认这个想法的时候,张大嘴错愕不已,好半晌后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老公……我们大概……有儿子了……”
我cao,还是个外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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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通常体型比较大,因而衣服也比较宽大。
在我看清楚约翰把他以前经常穿着的短袖t恤穿得像汉代的罗袖长袍,且五分之四打成结绑在腰间,并将四角底裤穿得像改装版长裙的时候,我憋了两下没憋住,捂着肚子狂笑。
约翰啊约翰,你小子从不把我这貌美如花的老板娘放在眼里,你也有今天!
“叫你老婆闭嘴!”
约翰细细嫩嫩的声音听起来没半分威胁性。
他怎么说也在中国混了好些年头,所以基本的中文会话难不倒他,偶尔还会蹦出两句我都没听过的生僻成语,可惜不知怎么和我八字犯冲,对我没有好脸色,也死都不肯跟我说一个汉字。
当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会咬牙切齿地挤出“茉莉花”三个字。
我笑够了才打开铁门,但挡在他面前,明明白白的放话,不过对小孩子,我声音温柔态度和蔼,绝对不会太过分,“小约翰,待会你发出一句姐姐听不懂的火星文,姐姐就会把你小弟弟割下来扔到太平洋里喂鲨鱼哟,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