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总是带着崇敬的眼神看着我老公,他变小之前我一直没从他嘴巴撬出他年纪,不过外国人比较显老,我猜他大概也就不到三十岁,就是长得沧桑了一点。
因为说的不是英文,所以我一直没听出来他怎么呼唤我老公,结果中文一翻译,死老头居然叫我老公韩哥哥,然后叫我……
花阿姨……
死老外!我就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了他的手艺把留他下来!
你不仁我不义,龟儿子。
说起约翰那天早上来我家的经历,极富传奇性,一丁点大的小人儿,穿着两块抹布包起来的鞋子,混在上班的人群里搭上公车,然后趁我们小区保安不注意,横头晃恼的杀了过来。
回头跟他韩哥哥说得好得意,他在中国旅游了这么多地方,第一次坐车不用买票。
约翰说完了还算有礼的借用我们家洗手间,当初装修时统一装的是马桶,他进去没多久又憋红了脸跑出来,喊了句韩大哥,问我们家有没有小板凳。
……
好家伙,这老外的小弟弟高度竟然还够不到马桶==~
我憋住笑,看在他也做了不少蛋糕饱我口福的情况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要不我抱你?”
老公突然挡在我面前,抱着胸冷飕飕的挤出一句,“你敢。”
然后睨了眼约翰,让他自己想办法。就把我拉扯到一边,脸还是臭得像踩了牛大便,顺便警告我在那家伙洗澡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冲进去。
这一点老公没我有经验,其实软趴趴的东西没有戏剧冲突性及可看性。
我认真的审视起这个新家庭。
十一岁的老公,三岁的国外儿子,我最大,不知道满十五了没。
《世界真奇妙》这栏目不请我当代言人,简直就是对人才的极致浪费。
老公要求上街去买合适的衣物。
约翰要求去他租的小房子里把东西都搬过来。
我没什么要求,只指望这一次发育注意保养,胸部再挺拔一点,身高再拉拔一些。
老公车是没办法开了,否则交警会看到只有车在跑,没有司机的灵异画面……
至于约翰,啧,他脚掌根本够不到刹车板。
我无法推搪,只得陪两个小正太上街买衣服,再顺便去把约翰的行李搬过来,搭电梯下楼的时候我悲剧的发现,我居然成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唯一劳动力……
o(╯□╰)o~
老天爷,你可以更瞎一点。
只是,牵着两个不同国籍的小屁孩上街,画面自然太过戏剧性,小区认真负责的保安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番,皱着眉问,“小妹妹,怎么没去上课?家里人是哪个单元的?”
ohydygaga……我都忘了这点。
我们小区是个全封闭的高尚小区,当初搬进来着实被姐姐妹妹羡慕了一把,我那会也觉得挺拉风。她们来看我吧,得先报上名号,再由保安打电话跟我们确认,登记之后再放行。
所以我一向觉得老公缴的物业管理费物有所值。加上我提倡友好睦邻,所以和不少保安都混熟了脸,平时也会搭个话什么的,可现在,我怕自己的声音会被他认出来……
咬咬牙挤出个笑脸,用假音应道,“大哥你好,我是隽安楼五楼a座用户莫丽华的……侄女。”见他还在打量,刚想再补充说明什么,他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难怪!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你跟你姑姑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好说……
“这个小家伙——”
“哦,他是……”
老公正好抬头,那保安已是兴奋地自己接话,“韩先生的侄子?”
呃……“大哥很聪明……>
“我的妈!”保安突然发现什么,激昂万分,“你们家什么血统啊?都长一个样!”接着眼儿一瞟,“哟,这还有个小洋鬼子!咋穿着破麻袋上街?”然后就弓着腰,伸手用力地捏了捏约翰的肉脸,特热情的挥手,“hi!!hello?”
约翰脾气不大好,甩开他的手,神情孤傲地瞄了他一眼道,“叽里咕噜!”
“他说什么?”保安兴致盎然。
“他说你是,”老公的回答无丝毫讥讽意味,“二百五。”
“……”
汗……我二话不说拎着约翰的衣领,左手推了推老公,一并躬身行了礼,彬彬有礼的开口道,“大哥抱歉。大哥再见。”
接着揪住两个小家伙赶紧走,回头瞄了眼还有些错愕的保安,踢了踢约翰的小屁股,“那啥,刚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教我,快!”
老公:……
约翰:……
替约翰选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老公的深谋远虑……
现在小孩的衣服,不过两块破布,比我手掌还大不了多少,随随便便一件就要两百多。
相比下我辛辛苦苦手工细磨的一杯香醇咖啡,也顶多卖二三十人民币,却常常被一群穿得光鲜漂亮的小学生用惊恐的眼神强烈谴责,有小姑娘还娇滴滴地说阿姨,这东西又贵又不好喝。
不识货!
约翰是芬兰人,我估计他说的是芬兰话,也不知道生活习性如何,基本上不存钱不留钱,我给他的工资,都干脆利落的花得干净,所以购衣这笔账他是没办法还给我的。但没办法,该花的还是得花,只得白花花的票子往坑里死砸,顺便琢磨着约翰卖身给我多少年才能弥补这个数。
不料收银员在数钞票的时候,约翰拉扯了下我,眼神比了比旁边一个身影。顺着视线望去,顿时头皮发麻,只见那人蓦地瞪大眼睛,瞬间觉悟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