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打断了他。
“没怪你,我没事,你回吧。”
她的语气很镇定。不容抗拒。江天只有悻悻离去。
的确。呆着又有什么意思。
凡。他知道了她爱的人的名字。
他也知道她并不爱他。从一开始,她就试图用各种理由来吓唬掉他。包括贞操。
这样的感情,是不是一种错误。
真教人恨。他一拳砸在缓缓而下的电梯上。电梯吓得一哆嗦,抽风一样颤了下。
默言坐了很长时间。
抬头的时候,看窗外,雨终于停了。
她下床,接了杯水喝,站了一会,觉得不是很飘了,就回房拣起地上的手机。拨过去。
这回他接了。
她顿了下,叫:凡。
很细腻很柔婉也很深情。凡,这辈子只有一个凡。属于她的青春和爱情。纵然苦涩多过甜蜜,她终不后悔。
凡。她又叫一句。嘴角有微微的笑,可是眼睛里有涔涔的湿意。
他有点诧异了,很久,清了下嗓,说:我在。
“以后不叫了。”她笑着说。同时吸了吸,阻止眼泪的落下。已经不需要了。眼泪,多么奢侈,多么晶莹又多么软弱的东西。
“默言。”他解释,“刚灿吃安眠药,急救。所以我——”
“知道了。”她渺渺说,“她死都不怕,就怕你不爱她,所以,别辜负了。”
他无话。
她深吸一口气,“就这样了,保重。”
电话挂掉。
他很快打过来,她关机,不再接。
她打电话叫pizza。拿了在阳台上边看泼墨般浓重的云边扯了吃。吃完后,觉得身体好像有点力量了。
她知道她的爱情已经落幕,她终于迎来这么一天。
就像一个伤口没有长好却急剧地落了痂。只有刮掉后,才能看到那鲜红的肉和白色的脓。
属于疼痛。
6
有一瞬,陆非凡想奔出去。
去找她。
无论德国还是哪里。
他不能想像没有她。
他的心痛到极处,一脚已经迈开,然而另一脚终不能跨出去。室内灿做胃镜传出的痛苦呻吟生生阻住了他。
为什么他要活得这般累,为什么他不能恣意生活,为什么生活给他的永远是冰冷的雨。一点一点,腐蚀他,在心上长出青色的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