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已经出车,正张头四顾。微胖的身影与树影融在一起。有一种属于土地的塌实的感觉。
“颜色真亮。”
“他觉得男人开红色的不好,可还是买了。”
“那是在意你。”
“不一定,也许只是讨好。婚前,男性取悦女性,婚后,女性取悦男性,女人的悲哀就在于,老把婚前那段短短的时光认定一生。”
小潮冲杜铭挥挥手。杜铭仰着头笑着。因为楼层太高,他的脖子要吃力地后仰。可他一直维持着。
“快下去吧。我担心他气管撑坏。”
“你真不跟我们去?”
“不。”
“杜铭的家世你知道吗?”
“他爷爷是红色资本家。亲族要么走仕途,要么经商。他叔叔杜力,跟陆非凡很熟。”
默言顿了下,也就缓缓“哦”了声。家世能增加感情的砝码?
小潮走后,雨又开始下,落在挡雨板上,是枯燥的啪啪声。默言吃了点东西。看书。不久后接到邦邦电话。
“默言,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刚才翻日历,突然看到今天是爸爸生日。怎么办呢?我没有给爸爸准备礼物,默言,你过来吧,帮我买个礼物。”
默言将头扭向日历,5月10日。
“你爸爸回来了么?”
“没有,大概忘了。我每年都要把邦邦、爸爸的生日画在日历上的。默言,你是几号,我待会也画一下。”
“默言的生日要到冬天。恩,我给你买礼物,你等着。”
默言匆匆起身,换过衣服,奔向附近的商场。
很快就帮邦邦买好礼物,一个作蛊盒子,盒门一抽,一只蝎子就会迅速爬出来,攀附到人指上。很逼真。她拉了好几下,每次都吓一跳,不禁想,陆非凡会不会怕呢。有点神游。
收回心思后,又考虑一个问题,自己需不需要送他礼物。踌躇了很久,买了一个领带夹,不晓得他的偏好,照准贵的下手的。
半道又顺带提了个蛋糕去。
到陆家,陆非凡还没回。邦邦看那个属于他要送的礼盒,说:是什么呢?默言狡黠地笑,说:待会你爸爸打开就知道了,很好玩的。
“是么?好玩的我不送爸爸了。”
“不准小气。”默言敲他头。
又等一阵,时间到九点半。邦邦看着蛋糕啪啪掉口水,说: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
“那个。”默言想了想,说:好吧。只许吃一点。你爸爸要问,我说被老鼠啃了。
好啊。邦邦叫,是个大老鼠。就对着蛋糕狠狠咬出一大口子。上面还有一排小牙印。
“这老鼠可真够明目张胆的。”默言给他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