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前些天,我和一个同事在海上执行任务,走私分子的大飞,就是那种大马力的摩托艇,居然不要命地朝我们撞过来,我们的艇当即就翻了……”
“啊,那你有没有事?”默言情急脱口,话出来后,才意识他要有事早就不会跟她在这里通电话了。
“亲爱的,我没事。但是我同事……”江天声音沉下去。
“你,江天你不要再做海查了,很危险,你妈妈一定担心死了,你要想想你妈妈……”
“你也担心我吗?”
“我。”默言又看了看陆非凡,踌躇了好几下,还是说:当然。
这个时候,土豆子弹一样蹦了出来,陆非凡把手砍伤了。
“你——”默言去抓陆非凡的手。电话也不能撂。两头似乎都是伤心的人。可她不是揪世主。
“恩。默言,跟你说,以前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有了牵挂,就不敢为所欲为,做什么事都很小心。那天,我就是想着你,想着要见你,硬是在冰冷的海里撑着等到了救援。”
默言单手拧开水喉,用水冲着陆非凡手上的血。
“默言,你过年回来好吗?我想见你。我去你那里,手续办起来很复杂。”
陆非凡的血止住了,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默言咬咬牙,说:江天,有个事不想瞒你。很感激你对我的情意。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放。因为心里面有别人。他现在和我在一起。
江天好像被打击了。
“对不起。我——”
电话猝然断了。默言虚虚地持着手机。
“他爱你。”陆非凡说。
“其实我真的也想爱他。”默言深吸口气。
“是我自私。”
“是我没用。”默言继续切菜。
“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处理跟倪灿的事。”
“如果令你为难,我宁愿不问。今天,不要想不愉快的事了。”
晚餐后,他们出去散步。
大家都在过节,街道上空无一人。他们的身影倒在路灯下,被惶急的雨浸湿。黑润的一片,仿佛有着深深的郁积。
他快乐吗?跟她在一起。有一天,他牺牲全部,跟她在一起,会幸福吗?
她突然一点把握都没有。尽管她知道她会爱他。然而有时候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她开始讲一个故事:
有一对恋人,相爱多年,修成正果,打算结婚。准备婚礼的过程中,他出事了。一场车祸使他瘫痪。她对他一往情深,等着他好,没等到;然后等着结婚,也没等到。外界的和内心的阻力重重。一年一年,他盼着她来又说服她走。一年一年,病也难逃爱也难逃。后来有一次,她狠了心,调到外地去了。但是斩断感情不是这么简单。她还是千里迢迢往这边跑。他病更重了,全身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