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与国公爷是陛下赐婚,一朝和离,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王老夫人洋洋得意:“我家二郎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多的是高门贵女愿意嫁进来,县主若是执意要和离,我也不挽留。”
她向来不喜我,如今更是懒得装样子,话锋一转:“不过国公府只有休妻一说,县主多年无子,犯了七出,待国公爷休书一封,你与他再无瓜葛。”
王老夫人话音刚落,我母亲指着她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天子脚下,你敢休我女儿,好啊好得很!”
我母亲冷笑连连:“本宫倒要看看,他沈凌如何敢为一个妾室休县主!”
“即刻更衣,本宫要面见圣上,他们沈家好大的威风。”
母亲素来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早就对沈凌不满,眼下见王老夫人还敢这般张狂,哪里忍得了,穿上诰命服,带着她的公主令牌进宫去了。
事发突然,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永宁长公主离开。
王老夫人这才哀叫一声,半晕过去。
她是存了私心,想彻底坏了儿子与丹宁县主的婚事,可没想过要把这件事闹到御前。
沈凌登门时,王老夫人才幽幽醒来。
这做派和王芸儿倒有几分相似,不愧是一家人。
沈凌面色铁青,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软了声音:“清尘,别闹了好不好?”
我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和离后,沈家与崔家还能相处。”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沈凌一愣。
京中大族相互结亲,我最初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是因为大度,而是为了崔家。
但沈凌要是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把他那点丑事全抖落出来。
沈凌抬眸望向我,从前我总是温柔和善,如今却待他冷漠至极,他隐隐能感受到这一次,我不是在说气话。
五年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王芸儿是他自幼喜欢的女子,从前自己权小式微无法庇护她,所以在得知她丈夫去世后,自己特别高兴,高兴上苍待自己不薄,让他拥有心爱的女人。
崔清尘提出和离的时候,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自己只是为了稳固爵位才娶了她。
可是为什么当她说出和离二字时,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难受?
其实崔清尘除了性子古板、高傲一些,便再没有别的错处,论起主母之位,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沈凌捏紧了拳头,仿佛下定决心。
“等芸娘生下孩子,我会把她送去庄子上。清尘,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淡漠摇头:“国公爷请回吧。”
傍晚,母亲才从宫里出来。
母亲面色凝重,只说了一句话:“宫里出事了。”
闻言,我心一惊。
当今陛下沉溺于美色之中,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晨突发恶疾昏迷不醒,皇后及时封锁宫门,消息没有传出去。
只是母亲是在宫里长大的,得到一些眉目,大致猜了出来。
皇城要变天了。
和离一事自然耽搁下来,正如王老夫人所言,这桩婚事是陛下御赐,想和离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