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啊,难道是母爱的伟大感化了他?
我热泪盈眶,趁热打铁,“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这次不只是大公子,子书也蹒跚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袖子轻摇。
“妈妈?”大公子起身,走出暗处,深蓝色的长衣逐渐被窗外的阳光照亮,暴露在亮处的半边面颊也愈发显得柔和。
“妈妈就是娘的意思。”我解释道。
“世上只有娘好吗?”他满脸疑惑,像极了一个迷途的孩子。
看看他,又看看身前子书,也许不是所有的人一生下来就能得到母亲的关爱吧!?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向他们阐释母爱如此抽象的概念呢?
“大公子,王爷叫您!”门外响起的叩门声及时帮我解了围。大公子深深看了我一眼,正了正衣襟,推门而出。
“呼,好险!”看着门外之人渐远,我扶着子书的肩膀坐在地上,头一次深切体会到中国当前的“就业问题”——原来就连侍女也不是好当的,没有一定的专业素养是绝对混不下去滴!
“子书?”刚想说我们溜吧,子书突然脱开我的手朝门外跑去,无论我怎么叫都没有回头。
他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他真的与这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抱着强烈的求知欲,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笙歌红颜醉卷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家说过追踪的最高境界就是大摇大摆地紧跟其后也不会被任何人怀疑,而我,现在甭提大摇大摆了,连人影都摸不着了!
明明瞅见子书是往树林子里面跑,跟进去时候,四面八方除了树,就只剩下野花野草了……
觉得也许隔着不远,径直往前走。可是越往里走感觉越不对劲,每一处似乎刚刚都走到过,一想到自己可能是迷路时本能的想要大声求救,然而始终没有喊出来,毕竟是荣安王府,比不得鱼府可以乱来……
兜兜转转一大圈,腿都走酸了,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四周绿荫遮蔽,野草漫漫。
那个安王也不嫌烦啊,没事建个小森林做什么!?
难道他想在里面跟那个老相好秘密约会?
哎……
没办法了,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看来只能上树探查一下敌情咯!
呼呼,还好附近没人,咱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了,手脚并用很没风度地往上爬。老师不是说过,一切要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
话说回来,杜甫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真不是吹的。当我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底下的风景还真是好啊……
四处茫茫皆是树,这棵树高度似乎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还得换一棵树啊,我哭……
“父王……”远处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停下来,屏住呼吸。
“启民,你准备好了么?”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传入耳畔。
启民?谁啊,继续偷听……
“父王,二弟在何处?”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响起。
咦,这个声音好熟悉啊!不就是那个大公子么?
我推开挡住视线的枝杈,努力寻找下面说话的两个人,如果那人真的是大公子,那么另一个岂不就是安王?
啊拉,那我现在算不算因祸得福?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另一个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责问道。
“二弟他……很久都没有消息了……”似乎被那一声呵斥所惊,回答时候显然底气不足,声音低了许多,亏得鱼汀听力好,一字不漏收入耳中。
“现在不是关注他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皇上快要不行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太子从皇位上赶下来!”
好你个安王,真的是居心叵测,觊觎这个皇位啊!我冷笑,双手抱着树干,看着两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其中一人果然是大公子,蓝衣冷衫,黑发玉簪。旁边一人则是一身玄衣长衫,腰间盘带金光闪闪,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大概会被杀人灭口吧!?
抱着树干的手微微出汗,不能动,千万不能动,否则真的要去见马克思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的枝干似乎承载不了重量,“咔嚓”一声,断裂声虽小,但足以让我一身冷汗直流,绝望地在树上挣扎。
完蛋了……要被发现了……
“启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果不出所料,玄衣人警惕地扫视周身。
大公子也随他四处望望,而后抬起头,正对着我。我大惊,手不住地打抖,思索着是不是现在下去求他们赏自己一个全尸时,只听他说,“大概是这林子中的小动物罢,父王,若没有其他事,容儿臣告退。”
玄衣人顿了片刻,终沉沉叹息,“也罢,今儿就先到这,启民,不要忘了为父说的话,现在皇后的凤玉在我们手中,太子想要登上皇位不是那么容易的!”说完,便负手大步离去。
“你在树上做什么?”等到那人走远时,大公子站在树下说道。
刚刚他没有供出我,想必这会子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我慌忙从树上滑下来,顾不得粗糙的树皮会磨破手掌就往下跳。
“小心——”大公子一个回身,蓝色衣摆在空中转了一圈,把将要摔倒在地的我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接住。
“你……怎么了?”他冷然的目光落在我手心时,露出一丝温和,皱眉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找子书,然、然后就迷了路,想爬上树看怎、怎么出去……”结结巴巴把话说完,而后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地盯着他看,不敢乱动。心中默默祈祷,神灵啊,但愿他和宫主大人一样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