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比起来的话,比起只是擦伤的女儿,果然还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更加重要。
平野惟敛下眼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受了欺负要找家长。
她也没有再去医务室,可能是不想看见医务室老师的眼神,又或者是,当面对医务室老师“你怎么不告诉家长”这样的问题时,她不想哑口无言,显得自己很可怜。
平野惟用自己打工攒来的钱买了很多外伤药,大部分都是创可贴和ok绷,或者止血的药物。
这些药越买越多,平野惟就将它们放在不用的箱子里,变成了她自己独有的医药箱。
虽然初中毕业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生,高中也没有人再会欺负她,但这个医药箱还是被她带在了身边,不然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而现在面对着黑衣男人,平野惟无比庆幸自己有这个习惯,不然当男人说要处理伤口的时候,平野惟真的束手无策。
很快找出自己医药箱,平野惟也不敢靠近,只能抱着医药箱站在离男人好几米远的地方,嗫嚅了好几下唇,用极小极小的声音确定道:“真的要我来帮你吗……”
男人本来半阖着眼,听到平野惟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后抬起眼,也不做声,就是看着她。
也许是在西山家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明明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但平野惟却莫名懂得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抱着医药箱,一点点一点点的磨蹭到男人身边。
她自然是不敢直接坐到男人身边的,只能蹲在沙旁。
之前在外面时太过昏暗,刚进房间时她又刻意避开视线不敢看男人,直到现在平野惟才看清男人受伤的位置。
是在腰侧,尽管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但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液在衣服上还是很突兀。
他受的伤好像很严重,流了很多血,只是靠近一点,血腥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带着危险的意味。
要处理伤口就要先揭开衣服,但……
平野惟抿了抿唇,怯生生地抬头去看男人,不敢自己擅自动手。
男人这时候倒是好说话了一点,直接自己动手脱掉了上衣。
平野惟惊了一跳,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男人的皮肤很苍白,但与他苍白的肤色不同,他有着紧实的肌肉,不夸张,但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平野惟愣了一下,紧接着看到了男人的伤口。
在他的下腹右侧,一个可怖的圆孔正在涓涓流血,就算平野惟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但她不妨碍她在第一时间就猜出这是什么导致的。
枪伤……
平野惟的睫毛颤了颤,只是看着那个伤口,迟迟没有动作。
她本来以为男人可能只是普通的伤口,最有可能的就是刀伤,但没想到是枪伤……
受了枪伤,还流了这么多血,但无论是刚才在外面还是到了房间里,他都没有露出一点难受的神情,仿佛那个伤口不在他身上,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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