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张泽易往上指了指:“让我去瞧瞧,看他有没有什么野心。哎呀,人家能有什么野心,只有一份闲心,天天过得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羡慕,我等真是羡慕不已啊!对了,还问过你,问你过得如何,你说,他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惦记着你?”
“啊?”
张泽易跟他挤眉弄眼:“就是,那种,画本子里那种。我估摸着是看太多兰陵公子写的画本子,沉迷其中,将自己想象成里面的苦情男主,就今年年初出那本,而你就是他幻想的对象,恋而不得,郁郁而终……”
“你还当什么官啊,取个笔名写画本子得了。”
张泽易“嘿嘿”直笑:“最近更新那本,后面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说呗!”
“哪个府尹爱看这种画本子啊,我跟他们说千万别卖你……”
“微微你也太残忍了,这可是我唯一的乐趣啊!”
他也就靠这些画本子,幻想自己是男主的各种故事了。
画面再拉回。
当柳微从魏州返回长安,路途几番遇杀手,终究是遇见几年前那拨鸿鹄族杀手,在她得知李砚其实得知一切后。
“你知道他们会来?”
“我在等他们出现。”
“放出消息,让我去魏州的……是你?”
“暗处有许多人保护你,但出魏州后,那些人都撤了,只有撤下那些人,鸿鹄杀手才会出现。只有孤注一掷,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说将鸿鹄族人一网打尽是为了她今后安全,可是……虽说他私底下派了很多人保护她,可是……毫无征兆,眼泪越狱,大颗大颗往外涌。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在魏州,跟我去魏州的人,他们……”
在魏州的头半年,压抑,压抑到她晚上一个人出城,老张追上她问她去哪里,她说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整座城都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
她不想面对。
却是不得不面对。
后面缓过来,她在想,如果不是她来,换成一个普通官员,没有她所了解的医疗知识、防疫知识,魏州以及周围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
她记得李砚的话,在那个位置,就得承受那个位置带来的某些东西。
“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李砚没有给她擦泪,只是抱住她,轻轻唤她的名字:“微微……”
那个时候,只有出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纵然他有万般无奈与不舍。
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去,但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让那些“隐形人”重新出现。
李砚终于是完成了他爹持续几十年的任务。
暂时解决“前世”内忧,将注意力集中到外患,曾宝川留下的烂摊子影响深远,以至于柳瑶今后几十年都在宫中。
芳草十分不满:“将她留在宫中,作何?”
“这可是我特地要求的。”
“为何?”
“六宫不可无主。”
在解决柳家的问题后,皇后之位理应换人,陛下仁慈,念及柳氏生育太子有功,太子又在不久后病逝,特许柳氏在后宫静养,直至归西,而实际上,面对李砚的苦苦哀求,柳微依旧是摆手:“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无论是什么。”
她拿出当年的那个信物。
阿拉丁神灯会满足她一个愿望——不进宫,她不要被困在那个地方,尽管不是“困”,她不想被束缚。
拉锯战持续半年,以李砚的低头结束。
“我不想你再受委屈。”
她听见这话就笑了:“今日朝堂上,老王,一脸山羊胡子那个,听说,他总爱倚老卖老,今儿个教训了你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哈哈哈,你不委屈吗?再者,我真不委屈,我不在乎这些,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做。”
“何事?”
“靖国以南,有种南城稻米……”
前世不愁吃喝,来到这里,遇见蝗灾等天灾才懂得一颗米有多重要,她想要去靖国,出了广州府再一路往南,将“占城稻”带回来。
历史上记录,占城稻生产于越南,于宋朝时引进,这种稻米产量比本土水稻高出很多,后面引种到太湖流域的苏州、湖州等,所以,一直流传着这句谚语——苏湖熟,天下足。
李砚不同意。
柳微挥一挥衣袖,捎上老张等人就出发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李砚傻眼了,只见老张肩头趴着个娃,娃一个劲儿朝她伸手,嘴里是软糯糯的音儿:“娘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