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池的睡衣又大又长,钟清洛穿在身上,甩了甩袖子,都可以唱戏了。
他走过来,替她挽好袖子,又蹲下去帮她挽好裤腿,瞅着她身上像套了个袋子似的,点头:“挺合适。”
目光停留在她的领口,睡衣太大,露出的细腻肌肤上,都是碘伏的痕迹。
刚才咬的,太狠了。
钟清洛知道他在想什么,把领子竖起来:“你让我做饭,就不怕我下毒?”
程慕池冷哼:“你也要有这个胆量才行。”
“我要是真下毒了,你敢吃吗?”钟清洛不示弱。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钟清洛不想再跟他斗嘴,扎进厨房里,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把菜摆到了餐桌上,四菜一汤,看着很丰盛。
尖椒肉丝,尖椒土豆丝,尖椒虾仁,唯一一个没有尖椒的凉拌豆芽,上面红红的一层是小米辣,汤是酸辣汤,目测一层厚厚的胡椒粉。
“时间紧,做了几道小菜,慕先生可以吃吧?”钟清洛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可以。”程慕池夹了一筷子尖椒肉丝,咽下去后胃里像着了火。
他一天没吃东西,还喝了一瓶红酒,嘴唇又被她咬破,现在她给他吃满辣全席。
潘金莲毒杀武大郎还遮遮掩掩,对面这个女人谋杀亲夫,简直是明晃晃。
饶是他能忍,嘴唇跟胃的疼痛还是让他皱了眉。
他脸上肉眼可见的痛苦落在钟清洛的眼里,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愉快地尝了尝每道菜,嗯,味道都不错。
吃了几口之后,她以为慕先生会停了筷子,像他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
程慕池却并没有停,如常地一口一口吃着,动作依然优雅。
痛苦的表情却有增无减,看着不像装的,脸色渐渐变白。
钟清洛停了筷子,她吃不下去了。
她的本意是饿着他,谁知他说到做到,她做什么,他便吃什么。
空空的装满酒精的胃被强烈的辛辣过度刺激,是会出大事的。
“你别吃了。”钟清洛开口阻止。
“你满意了,心情好些了?”程慕池脸色煞白,额头已有了薄汗,眸光清亮地望着她。
钟清洛忽然委屈又难过,明明是他欺负她,现在演苦肉计的又是他。
他凭什么总吃她做的饭,他凭什么吃定了她?
“不满意?还是生气?那我接着吃,我会都吃光的。”他又挑了一筷子凉菜直接扔到嘴里,没有豆芽,只有小米辣。
钟清洛哭了,跑过去把他面前的菜都推到另一边:“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
程慕池站起来,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她颈上的齿痕:“疼吗?”
钟清洛不停的哭,她本来不是个爱哭的人,现在他发疯的时候她想哭,他温柔的时候她更想哭。
他吻她的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疼得都快死掉了,你是不是可以开心一点了?”
“那么辣,谁让你吃那么多!”钟清洛埋在他的怀里呜咽。
程慕池抚摸她的长发:“傻瓜,这点辣怎么能伤到我。”
钟清洛一阵恍惚,不敢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厨房里响起了锅鸣声,她借机推开程慕池,跑去厨房。
“给你熬了小米粥,上面的米油养胃,只是耗时太长,现在可以喝了。”她把一碗黄澄澄的粥摆到他的面前。
程慕池嘴角轻扬:“谢谢。”
他的女人比武大郎的女人好多了,到底是心疼他,还给他备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