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只因爹娘那边瞒得紧,从来也不告诉她。就连栖霞院里的丫鬟婆子,也被勒令封口了,不能在她面前透露一句。沈元娘之所以知道这事,还是多亏了瑜哥儿和理哥儿,这兄弟俩前来探望她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那日,这两小孩还是同以前一样往她这边跑,且什么有的没的都来跟她说。
沈元娘又不耐烦对付这两个小的,每次都被烦的不胜其扰。那次看到小哥俩又过来了,沈元娘果断地放空脑子,当做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瑜哥儿兄弟俩熟稔地爬到沈元娘旁边,一左一右抱着她的胳膊,又亲亲热热的“姑姑,姑姑”地叫了起来。
沈元娘不理他们,他们都习惯了,只兴致冲冲地说着自己的话。
冷不防,就说到了这几日经常能看到的姑爷。
沈元娘都惊呆了。
楚慎经常来府里,且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这怎么可以?!
想到此处,沈元娘狠狠地瞪了忍冬几人一眼。
几个丫鬟收到自家姑娘的怒视,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回头再跟你们算账!”沈元娘咬牙,又扬着笑脸,耐心地从小哥俩口中挖着消息。
小哥俩受宠若惊,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元娘问完了消息,给他们俩一人递一个果子当做奖励。
瑜哥儿和理哥儿郑重地接过来,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吃着。嗯,姑姑这里的果子就是比别处的好吃些。
这两个小孩今日确实立了功了,沈元娘是个赏罚分明之人,见他们吃得开心,便大方地伸手摸摸他们的脑袋瓜。
两个小孩更加受宠若惊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元娘忽然又变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楚慎来府里她爹娘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说明爹娘对楚慎还没能彻底接受。
啧啧,可怜的楚慎,怎么这么不顺呢。沈元娘深知自家爹娘是什么样的性子,要是他们铁了心想要为难楚慎,只怕楚慎往后还有得磨。沈元娘唏嘘不已,对这小哥俩感叹道:“你们姑父可真是惨。”
小哥俩听得不是很懂。
沈元娘毕竟没心没肺罢了,只愁了那么一会儿,便要开开心心的同他们一起吃起了果子。
卫国公府,楚老夫人早早地叫人在院子里候着,这一候,便是半个下午。等楚慎终于回来的时候,被遣来等他的小厮腿已经快要累断了,只是他还是拖着身子同楚慎道:“国公爷,老夫人在上房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楚慎调转脚步便去了上房。
小厮咬牙,费劲地在后头跟着。才进了上房,便看到楚老夫人垮着脸坐在上头,显然是要兴师问罪的。
还不等楚慎开口,楚老夫人便先质问道:“这又是去了长公主府了?”
楚慎微微颔首。
这模样,可把楚老夫人给气坏了,她敲着拐杖,恨不得把这个不中用的孙子好好打一顿:“人家都看不上咱们卫国公府,你偏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找罪受不是?”
“祖母您知道孙儿的心意。”
“我情愿自己不知道。”楚老夫人真就想不通了,京城里的闺秀这样多,怎么自家孙儿就非得要吊死在一棵树上,“那平阳县主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的念念不忘?按说你跟她也没有什么交集,成婚之前更没见过她几次,怎么就情根深种了?”
要不是那平阳县主一直在床上躺到现在,楚老夫人说不定要以为他给自家孙儿使了什么妖法。
“中间有些际遇。”楚慎依旧道:“总之,孙儿只认她一个,还望祖母成全。”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不听话,直叫楚老夫人气得肺管子疼。
楚慎见她这般,赶紧走过去,给楚老夫人递了一杯茶水。
楚老夫人会懒得理他。
楚慎也不动,就那么端着茶水。祖孙俩默默地着劲,一时间谁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