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去整理好的思路在这时派上用场,用不着为今天突然冒出的主意而慌乱。
&esp;&esp;反倒是他坐到她身旁和她肩并着肩时,她才像是巧遇忽然停靠在手边的鸟儿,心神被牵动了短短的一瞬间。
&esp;&esp;(心态也未免调整得太快了。)
&esp;&esp;「你要听得这么认真吗?」
&esp;&esp;「因为你说我需要知道」
&esp;&esp;「嗯,那我继续。」
&esp;&esp;于是她放轻的语调多了些严谨,没再顾虑是否会延续沉重的氛围。
&esp;&esp;毕竟攸关他的安危,他也该有点觉悟。
&esp;&esp;「魔鬼就藏在人群里,我们以为魔鬼都是些相貌非人的丑恶存在,但我们错了。就如我们先前错误的认知,即使他们活在夜晚,那些不纯的血脉也能在白日作恶。」
&esp;&esp;「不,我们又错了,那两位值得所有同僚与教友敬爱的竟然会因我们漏看的魔鬼而死去。」
&esp;&esp;「既已泼洒圣水,以银製的子弹洞穿双翼,夺去一半为魔的象徵,为何仍旧不为其罪行懺悔。」
&esp;&esp;就算日记本里纸页泛黄、字跡模糊,她还是能无数次地从中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esp;&esp;中立的冷漠语调并不能消减其中的傲慢偏颇,翻看后来的纪录也都是不正面描写魔鬼的面貌却写满了指责与恐惧。
&esp;&esp;言语太过刻意,又避开了真正该写的重点,根本回溯不了事发当时的时间点以及事件的全貌。
&esp;&esp;「后两段可能是之后才加上去的,所以才有和前段接不起来的地方。」
&esp;&esp;「嗯吸血鬼没有翅膀也能飞起来。」
&esp;&esp;这代表对人类下手的另有其他的种族,且根据日记后续的说法来看,对方现在的行踪是生死不明。
&esp;&esp;他能懂同类被杀害时的报復心态,但站在明显被厌恶的那一方,一样不太好受。
&esp;&esp;是被伤害才反杀回去的?或只是出于解闷的残忍杀害?他弄不清对方的想法。
&esp;&esp;「你觉得为什么他会不承认犯了错?」
&esp;&esp;「我也不知道。」
&esp;&esp;不论原因为何,日记里的死者人数就停留在两个,她最多也只能猜想嫌疑犯是逃走或死在了某个角落。
&esp;&esp;「现在这里有人知道吸血鬼的外表其实很像人类,这才是最危险的。」
&esp;&esp;「那你呢?为什么你会愿意隐瞒我们的存在?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esp;&esp;「因为有时候我都怀疑是我当了共犯。」
&esp;&esp;「我还是不懂。」
&esp;&esp;都低下头做出清晰的坦白了,还听见他说有地方不懂,她无奈地抬头想问是哪里讲得不够明白。
&esp;&esp;却和骤然逼近的他两眼对视,那份诚恳令她措手不及,把上半身往尚有空间可躲的墙边倾斜。
&esp;&esp;「可以再说久一点,我会好好听的。」
&esp;&esp;「够安全,不用落单,所以我不介意暂时待着,这不就足够解释了吗?」
&esp;&esp;但她反而不能适应过于亲切的态度,下意识地就用了理所当然的语气来撑起自己防护的外壳。
&esp;&esp;甚至听不得他语意模糊的一句:
&esp;&esp;「我相信你。」
&esp;&esp;「相信我的道德?」
&esp;&esp;「」
&esp;&esp;「相信我是被捲入纷争的受害者?」
&esp;&esp;她时不时混乱的记忆很不正常,情感的最高与最低点衔接得太不流畅,要造假也造得不彻底。
&esp;&esp;为了掩盖实情,不惜加深她的质疑,这要怎么不细想自己和背后的内幕有多密切。
&esp;&esp;「相信你是无害的」
&esp;&esp;可他内心动摇地说出的一句话就阻断了她一时的思绪。
&esp;&esp;宛若树梢上黏稠得如糖浆般的树脂,空气短暂凝固,直到她缓过来吸了一口气。
&esp;&esp;被触动柔软处,讶异且纳闷,一方面想再问清他有何根据,另一方面又诡譎地有些绷紧心弦之前的松弛。
&esp;&esp;字与字之间的间隔停顿得平缓分明。
&esp;&esp;「你说我无害?」
&esp;&esp;《备註:魔鬼,指西方的魔物,和会拿着狼牙棒的那种不是同一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