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五阿哥真是会疼人的,日后必定聪慧孝顺!”
接生嬷嬷进门前就被知会她已无可用之地,接过赏钱便施施然的走了。丝毫不管她嗓门大,传到里间听到的胤禛是什么表情。
他竟然做了一回接生婆。
胤禛有些恍惚,想到放下耿氏后由着嬷嬷帮忙将孩子托住。褪下裤子,露出那张牙舞爪撕心裂肺大哭的一团红皮猴子。
知道的人明白是新生儿降世大喜,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私刑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留听阁只有耿氏的几个奴才,做事多少欠缺了些。早就安排好伺候过四阿哥出生的一拨奴才很有经验,即便拿不住雍亲王一脸恍惚是何态度,他们都尽职尽责的给红皮猴子擦洗身子。再梳了胎毛,裹上襁褓后香喷喷的送到胤禛怀里。
见到雍亲王顺手接过孩子,奴才们松了口气连连恭贺。
孩子洗干净就清爽多了,但是皱巴巴的真心说不上好看。不过胤禛低下头仔细看着,感受到臂弯沉甸甸的重量很不可置信,“这小子多重?”
“六斤七两。”
“……”
这是他接生的孩子,果然壮实!
胤禛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欣慰之余觉得耿氏比钮钴禄氏有福气,竟然眨眼功夫就生个大胖小子!此事要赏!他心念一转,豪情万状的想要举手一挥说赏。还是抬手之极的重量让他顿了顿,
沉声维持他的稳重道,“今日有喜,全府都有赏。”
至于赏多少,这都是有惯例的,福晋照着做就是。
事实上,乌拉那拉氏听闻消息后就让安然去赏钱。至于五阿哥怎么出生的事情,她是半点都没有收敛。不仅不收敛,来到留听阁的头一回事就是对着胤禛恭喜打趣。末了,这才低头看这位急性的小阿哥。
“这小脸团的。”
胤禛沉着脸拱手,“福晋抱一下?”
乌拉那拉氏反而退一步,打量他那略显不自然的动作,顿时笑出声来,“耿格格如何了?我进去看看她。”
胤禛被笑话,后觉自己不该戳福晋伤痛,低头看着睡着的孩子忽然动了动,蓦然想到弘晖。记得当年福晋极爱他,幼时时时刻刻抱着看着不肯离身。孩子有时候懵懂不高兴了,福晋就会抱着轻拍安抚哄着入眠。
念此,他的手也拍了拍。
而后,孩子捏紧拳头哭了起来。
“哇哇哇哇哇!”
哭声响彻留听阁,震得人耳窝发疼。偏他毫无自觉嚎啕大哭,且越演越烈。抱着他的胤禛甚至能感觉到那小身板哭得直抖,猴皮脸更丑了。
新上位的奶娘见此心中一动,“王爷,五阿哥必定是饿了,让奴才带下去吧。”
胤禛迫不及待的脱身,又叫人进去问候两声转身走了。
乌拉那拉氏进去的时候,耿氏早已被清理换下干净衣裳,只是怕受风屋子里窗户紧闭着。奴才们紧紧有条将
东西收起,若不仔细问连腥气都没有。
耿氏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如平常。乌拉那拉氏见了羡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小五那样懂事的孩子。”
“福晋说笑了,奴才倒觉得他这样性子急躁,以后怕是要闯不少祸。届时还望福晋不要疼他,尽管罚!”
乌拉那拉氏哭笑不得,“傻话,看小五长大了怎么说你。”
耿氏莞尔,“有福晋教导,是他的福气,也必定不会说我这个额娘。”
两人又絮叨两句,等到五阿哥吃奶回来了,乌拉那拉氏这才道一声日后自然子孙福运,起身离去。
平常嫡福晋与妾室都是水火不容,可四福晋是出名的贤德。但无论她是有几分真善德,耿氏也狐疑不敢轻心,待到孩子落到怀里,奶娘夸了几句才回神,“就让五阿哥在这歇着,你们出去吧。”
“是。”
听书从膳房里带回滋补汤水回来,她坐在脚榻上看五阿哥,小声问道,“格格,福晋的意思是不是让五阿哥就养在这里?”
汤勺在碗里舀了舀,眼看着那热气氤氲升腾,耿氏又将汤放下,“浮翠阁那里怎么说?”
“钮钴禄格格方才叫人来贺喜,送了那盘白玉棋子。”
“真大方。”
“格格与她一向最好,如今又一起有了小阿哥,怕是打定主意要和您做好姐妹呢!”听书有些不忿,她家格格随遇而安,可钮钴禄格格这一年看着似乎心眼有些多。她有些担忧,
低声说起了耿府里的夫人,“格格,夫人说这皇家富贵永存,可能得到就没有几个。”
那些半途中落的,更说不算。
耿氏轻笑,将一侧的五阿哥抱在怀里。她是家中长女,照料孩子并不算生疏。幼时就听母亲说过,孩子小的时候都是靠气味去熟悉人。如今身边有奶娘一等奴才在,她更不能放过私下时候。
“自己打几嘴巴。”
“是。”
听书乖觉应道,下榻跪地就开始自打嘴巴。自打不厉害,却是脆生生的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