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眼圈发红,看了看怀中瘦弱的儿子,又将孩子放了下来。
蒋若男先是掐孩子的人中,合谷,又按摩他的太阳穴,可是孩子的双目仍然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蒋若男皱眉,让农妇帮忙,除去孩子的衣裳,又叫映雪去酒店弄点菜油来。
她拿出钱币,在孩子的头面部刮头部额中带以及印堂穴、人中穴,刮出红痕后,又叫农妇帮忙将孩子轻轻转身。
因为怕孩子有什么内伤或是骨折。所以动作是轻之又轻,缓之又缓。
蒋若男又刮后背,从大椎穴至至阳穴。
周围的人群慢慢地聚拢过来,一边好奇地看着蒋若男的动作,一边交头接耳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看这孩子多数是没救了,你看他那脸色……”
“真可怜……”
一些人对蒋若男很有好感,开始提醒蒋若男;“夫人,孩子救不活了,你还是快走吧,这徐家你得罪不起!”
农夫们见孩子蒋若男出了一头的汗,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都失去了信心,开始抹眼泪。
靳嫣然早已好奇地走了过来,在一边看着,见蒋若男一脸的汗珠,不由地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蒋若男抬起头见是她,便冲着她笑了笑。靳嫣然讪讪地站起身,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楼上包间的两人也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那留有胡须的官员对靳绍康说:“侯爷,尊夫人今天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叫人佩服!只是……”这徐小姐不仅是淑妃娘娘的妹妹,更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啊!
靳绍康没有出声,他看着场中那埋头专注的倩影。目光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水般柔和。
那边徐婉清开始也有些好奇蒋若男的动作,后来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蒋若男的身上,便想偷偷的离开,只要她能离开这里,就能让蒋若男跟那些乡巴佬好看!
她慢慢地后退,刚走两步,便听到蒋若男高声吩咐:“映雪,叫人看住徐小姐,别让她走出去迷了路!”这些农夫们没有安全离开之前,决不能让徐婉清离开!
映雪连忙带着小厮丫鬟将徐婉清围在中间,映雪向着徐婉清行了一礼道:“徐小姐。我家夫人一片善意,还请小姐能谅解!”
徐婉清气得肺都要炸开来,她一把推开映雪,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同时朝着这些侯府的下人怒喝道:“现在本小姐偏要离开,你们谁敢阻我,小心尔等小命!”说话间自有一股气势,侯府的下人还真是不敢太过得罪这位徐小姐,都愣在那里不敢上前阻拦。映雪一人被徐小姐的丫鬟拦住,无法阻拦徐婉清的离开。
蒋若男又气又急,可是手中的刮痧又不能停。正在这时,靳嫣然忽然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徐婉清的面前,“徐婉清,他们不敢拦你,我敢拦你!”
徐婉清指着她:“靳嫣然,你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徐婉清,你太过分,撞伤人都不敢承认!今天你不赔偿他们,就休想离开!我一点都不怕你!”靳嫣然毫不示弱,言行间自有一股将门之风。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指责徐婉清的嚣张跋扈。
徐婉清何曾受过这种气,出过这种丑,羞恼之下也失去了理智,扬手朝着靳嫣然的头部打去,将她的帷帽打落在地。靳嫣然想不到她竟然敢当众打自己,捂着脸,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她心中气恼之至,羞辱之极,想打回她,又有些不敢,惊怒之下,眼泪一蹦就出来。
可尽管如此,仍是寸步不让地阻住徐婉清的去路。
两人正自胶着间,忽听到蒋若男那里传来一声骚动。
之前蒋若男刮完孩子的后背后,孩子还没有反应。她不禁也有些心慌,后来刮了颈椎两侧肺俞穴至心俞穴又刮天宗穴,直到刮到上肢的内关穴时,孩子忽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蒋若男惊喜之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农夫们见儿子醒来,高兴之下又是笑,又是哭,接着又向着蒋若男连磕了几个头,围观的群众也高兴地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就好像被救活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蒋若男从身上掏出一张100两的银票盒一些碎银子递给他们,说:“你们带着孩子赶快去看大夫,然后赶紧出城!”
农夫还算耿直,连忙道:“夫人救我们性命,我们哪还能要夫人的银子?”
”这不是我给你们的,”说着,她向着徐婉清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这是那位小姐赔给你们的!”这100两,她自然有本事再从徐婉清那里要回来!
农夫们听她这么说,就想抱着孩子走,旁边又有好心人出声:“夫人帮了你们那么大一个忙,你们应该留下来,待会官老爷来了,你们要给夫人作证!”
“就是,夫人,不能让他们走,否则,你又如何说得清?”
农夫们听了下来,面露为难之色,可是碍于情面,又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
蒋若男朝着农夫们挥挥手,道:“没关系,你们走吧,给孩子看大夫要紧,我敢打这些人,自然无惧于他们,你们不用担心我!”他们能留下来作证,自然有助于她,可是他们事后或许会有数不清的麻烦。这些人本来生存艰难,仰人鼻息,又何必为难他们,自己再不济也只是给皇上太后教训一顿而已!
何况,她与徐婉清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知道了!
农夫们走后,蒋若男转过身向着徐婉清和靳嫣然走过去,见靳嫣然捂着脸,眼中含泪,满脸的愤慨,帷帽掉落一边,立刻便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