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人的楼道内,沈宝兰弯腰从随身的麻袋里拿出新买的铁链,将周家的防盗栅栏门一圈一圈的缠上。
锁链碰撞的叮当声,跟屋里的欢声笑语交叠在一起,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一家人嘛,就是要齐齐整整的,少一个都不行。”
盯着被锁上的铁链,沈宝兰脸上流露出满意而怪异的笑,紧接着又从麻袋里拎出一只大塑料壶。
拧开壶盖,将里面的液体往门缝里倒。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浓郁呛鼻的汽油味在楼道中弥漫开。
“你们啊,比我哥可幸福多了,一起死,去了地下还可以做一家子,我哥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边。”
看着汽油顺着门缝流进周家,沈宝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种达成了某种心愿的兴奋。
屋里。
“什么味儿?是煤气泄露了吗?”
乔雅第一个嗅到汽油味。
为了给马素芬庆生,周书桓特地带了一瓶五粮液,父子俩喝了不少,马素芬也跟着陪了两小杯,酒精使得于三人的反应都有些慢半拍。
听到乔雅这么说,一家子人都开始吸鼻子。
“好臭啊!”周佳怡嫌弃的用手指堵住两个鼻孔。
周富比妹妹年长不少,见识更广泛,叫道:“好像是汽油!”
“家里哪来的汽油,我去看看煤气灶是不是没关紧。”
乔雅起身去了厨房,周书桓则将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好散一散味。
“爸爸,地上漏水了!”年纪最小的乔周文指着桌下大喊道。
全家人顺着他的声音往地面上看,果然看到一滩水渍从门口往客厅蔓延。
“谁家漏水了?”
马素芬还在嘀咕,周书桓却脸色大变的朝门口跑去。
他不像马素芬老眼昏花,第一眼就认出地上的汽油。
拉开家门,看到正抱着油壶往家里倒汽油的沈宝兰,又看到被铁链紧紧缠裹的防盗铁栏门,差点没肝胆俱裂。
“沈宝兰,你在干什么?!!”
沈宝兰呲牙朝他哈哈大笑,一边加快倒油的动作。
周书桓急切的想打开防盗门,扯了半天才现铁链被拳头大的锁从外面被锁住了。
家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全都慌了神。
“沈宝兰!你是不是疯了!?你把门打开!听到没有?”
马素芬拍着防盗门大叫。
“宝兰姐,有话好商量,你不是想要钱嘛,我们给,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你开个价。”
乔雅颤着声音,试图用钱诱惑。
周富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冲着沈宝兰厌恶的叫嚣:“死瘸子,你是想烧死我们吗?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跟你回去,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们都去死吧!!”
听着沈宝兰疯狂的叫喊,周书桓转身跑回客厅拨打。
而这么一会功夫里,沈宝兰已经将塑料壶里的汽油倾倒干净。
她咚的一声扔下空壶,扶着防盗门慢慢站起身,饱经沧桑的眼睛一一扫视过周家人,咧着嘴角慢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