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自信不是一个耳根软的人,但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太复杂了,每个人都卷
进了金钱的漩涡,谁在它面前是真正的英雄?何况高锦林又决不是一个低能的对手。
冉洞庭的聪明就在于他知道适可而止,不会在任何问题上喋喋不休,令人生厌。
就在杜党生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翻江倒海之际,冉洞庭又把话兜了回来,
“如果股市崩盘,你一个人在那举扛铃有什么用?!我不是替高锦林说话,他手眼
通天,就他盖的那座月亮楼招待所,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听说里面是要什么有什
么,吃是飞禽走兽,山珍海味,女人是燕瘦环肥,衣红袖翠,现在是有酒今朝醉的
年代,有多少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员在那里流连忘返,我不是羡慕他们,我是担心,
他如果是跟什么人说出卓童的事,你下来都不知道是怎么下来的。”
见杜党生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冉洞庭的底气又足了一点,
他继续说道:“中央的某某人,不就是给儿女们买了点股票吗?留党查看,连候补
委员都给抹了。你也是苦出身,靠自己干出来的,没多硬的后台,凡事小心点总没
错。”
冉洞庭走了,但他还是把那份特殊的报告留在了大班台上,杜党生只觉得手中
的签字笔足有一千斤重,她考虑再三,还是用红头文件把它压住了。
第二天,杜党生叫晓丹陪她上了一趟溪流岛。
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一户临时请来的村民看守房子和半截子工程。高出水
面的水泥石柱是主楼的地桩,上面停着莫名的海鸟,岸边芦苇一样的植物已长了一
人多高,就像当年样板戏《沙家浜》的布景。工地的萧条和岛上的冷清浑然天成,
相濡以沫,像一幅后现代主义的绘画。
凌晓丹说,台湾客户已经撤资了,她现在在找新的合作伙伴,这并不是一件太
难的事,只是人家一听说参与这个项目,先要背四百万的债务,谁还敢问津呢?!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亏空?”
“卓童没有经验,人家不骗他骗谁呀,他进的都是最贵的材料,还让人以次充
好做了手脚,我给他请的工程师也让他气跑了。会计还坚决不肯清账,后来我带着
我的会计来要求审核账目,这才勉强算出个数来,否则亏空还要大。”
“真难为你了。”
“杜阿姨您别这么说,这次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他弄到岛上来。”
“你也是为他好。”
杜党生深深叹了口气,坐在杂草丛生的台阶上,眼前风景如画,可她愁肠百结,
与其说她不想欠高锦林的人情,不如说她不想把国门的钥匙拱手相让。可是她想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