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干成大事,就是坏,也是大奸大恶,能坏出名堂来。
闹钟响的时候,冉洞庭翻了个身,想让自己更舒适一点。昨天晚上他多喝了几
杯,是瓶子里有一艘玻璃帆船的那种五粮液,味道十分醇正。后来高锦林又拉他去
了夜总会,坐台小姐跟他猜拳,又输喝了几杯马爹利。疯够了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
点了,国酒和洋酒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头痛欲裂,他洗都没洗,倒头就睡。
单位分给他三房一厅,却只住着他一个人,他坚持不让老婆孩子到这儿来。单
身男人的日子虽然不好过,没有热饭热菜等着,也没人帮着洗洗涮涮的,一切都是
瞎凑合,但他宁肯这样也不愿自寻烦恼。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甚至可以算是简陋。
旧家具是别人更新换代之后给他的,高锦林到这儿来过,称这里是八路军办事处旧
址。冉洞庭对豪华装修不起劲并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而是不愿面对他的家庭,
他的老婆。装那么好干吗?他那个见钱眼开的老婆还不得一生一世地赖上他!
冉洞庭觉得自己人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娶了个乡下老婆,脱胎换骨也不是一朝一
夕的,当年到了适婚年龄,在母亲的催促下,他自认为自己独具慧眼,看上了镇里
湘剧团的一个女演员,下功夫追了一通,追到手之后以为捡了个金蛋蛋,新新鲜鲜
地过了两年,同样一个女人,带到城里来休假,不光是土,而且还俗里俗气。也不
知是老婆老得太快了,还是冉洞庭的眼光越来越高,总之他觉得老婆根本拿不出手。
在海关上班的随便一个女文员,不知比她强哪儿去了。
人家年纪轻轻的,全穿黑色的,素色的,老婆却是什么花穿什么,头发烫得枯
草一样,还要扣上一个大花夹子,看得冉洞庭眼晕。以后凡是她来休假,冉洞庭从
来不跟她在一块走,见到同事也不作介绍。
人事处有若干个机会可以调他老婆进城,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有时夜深人静,
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今天,他无论如何得熬着,那他现在就是钻石王老
五了。他可以选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城市女孩结婚,他们的子女才能彻底摆脱乡下
血统。
不能再睡了,冉洞庭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儿怔,才跳下床快速地梳
洗。尽管睡了一觉,但他仍感到头重脚轻,他一边用电动刮胡刀在下颏来回移动,
一边单手冲了杯浓茶,心里想着今天如何找机会为高锦林的事在杜党生那里铺垫几
句。
冲进办公大楼,他看了看表,还是迟到了,他随便想了几个理由,譬如塞车之
类,所以说城市交通不好不能算是没有一点好处。他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房门,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