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刚在后头听说福晋遣了人教导了侯格格一番,让侯格格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结果这话头还没捂热呢,就又听人传来消息,太医来给福晋诊脉,福晋有身孕了。
这消息着实让思宁有些懵。
这是道光吗?他来的怎么这么快!
可是她琢磨着,总觉得又哪里不对劲,忍不住就蹙了蹙眉。
屋里的青衿和青黛此时都压悄无声的,看着格格蹙眉,青黛就想张口说些什么,青衿怕她说话不谨慎,反倒惹了格格伤心,就抢先开了口:“格格,您别难受,即便是福晋有了身孕,爷心里也是有您,有咱们大阿哥的。”
思宁被这话说的回过神来,有些失笑的看向青衿:“你如今竟也开始胡言乱语了,福晋怀孕,我心里只有高兴,哪里会难受,我只是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去给福晋道喜。”
青衿看着格格没钻牛角尖,心里也松了口气,语气也跟着和缓了许多:“这会儿只怕太医还在屋里,乱糟糟的,您去了只怕福晋也没心思招待,不如等一会儿太医走了,前面安定下来了再过去。”
思宁觉着这话十分有理,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又顿了顿:“你去看看绵怡可醒了,若是醒了就抱过来。”
青衿看了眼青黛,迟疑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应声去了。
等青衿离开,青黛这才像是解了禁似得开了口:
“如今福晋有了孩子,日后也就不盯着咱们算计了,说起来也是好事呢。”
思宁看着青黛,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到了这会儿了,嘴上还是不认输。
福晋一旦生了嫡子,如今在绵怡身上倾斜的资源和重视,一定会肉眼可见的减少。
这是思宁早有有所预料的事情,因此并不十分惊讶,但是再有所预料,失落还是有的,同时也有些担忧绵怡。
这孩子,这一年都是府上的焦点,永琰心尖尖上的肉,可是如今要是来了个嫡出的弟弟,那他的地位定会大不如前。
他如今小,可能觉不出来什么,可是等到他长大了,这种落差感,真说不上来会怎么影响他。
想到这儿,思宁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如今也只能多疼他几分了,至于别的,她却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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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在这边忧思良多,但是撷芳殿却是切切实实的里外都透着喜气。
福嬷嬷嘴角的笑就没放下来过,给太医的荷包都比往日重了几分,送太医出去的时候,更是把太医谢了又谢,那些车轱辘的感谢话,说的太医自己都有些头晕脑胀。
至于屋里的喜塔腊氏,那更是满心的惊喜,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昨个她还自哀自怜,结果今日峰回路转,她竟然怀孕了!
那药是真的有效!
喜塔腊氏激动的都落泪了,手轻抚着小腹,心中满是感慨,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如此她在这后宫里,才算是
真真正正的站稳脚跟了。
福嬷嬷送完了太医很快就回来了,一进门,看着喜塔腊氏坐在椅子上,还忍不住嗔怪:“福晋都有了身子了,可不能久坐,还是在榻上歪一歪吧。”
喜塔腊氏笑着点头,福嬷嬷上前小心扶着喜塔腊氏靠在了榻上的引枕。
“福晋,这样天大的喜事,该早早的禀告给十五爷才是,还有府中上下的奴才,可要赏赐一番?也算是咱们小阿哥的体面,更是让那些小人好好看看您的福分!”福嬷嬷说道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间带着得意。
喜塔腊氏却笑着摇头,面上带着一抹母性的慈爱:“十五爷有正事,如何能打扰他,等他回来了再说也来得及,至于府上的赏赐,先不急,等十五爷回来了我与他商议商议再说,这次寿宴本就有些打眼,要是再厚赏一番,岂不是更惹人非议?”
福嬷嬷听着这话,眼里头满是笑:“到底是奴才眼皮子浅了,福晋这气度,真是满宫都难找出一个。”
福晋笑着嗔了一眼福嬷嬷:“嬷嬷也开始瞎说了,这满宫上下多少娘娘主子,要说气度仪态,哪个不出挑,只是嬷嬷心中偏疼我罢了。”
福嬷嬷听着这话,神色都变得慈爱起来,她抚了抚喜塔腊氏的发鬓,柔声道:“娘娘这样好的人,奴才如何能不疼?如今娘娘有了身孕,日后合该放宽了心思,不要再与那些小人生气,好好保养身子为
上。”
喜塔腊氏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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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佳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福晋屋里的奴才各个满脸喜气,忍不住狠狠揪了揪帕子。
她是真没想到,福晋竟然这么狠,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想着要把寿宴办的这么大,是福晋一直说,最近府里出了不少的事儿,要借着这次的寿宴让十五爷高兴高兴,她当时热血上头,忘了十五爷的脾性,就一心想把寿宴办的盛大些,好让十五爷高兴,结果等自己费心巴力的办完了差事,却又被训斥了一顿奢侈不知进退,一点好没落着。
再一回头,福晋却怀了身孕,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
可是侯佳氏心里再怨恨,如今却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办完了,责骂也挨了,而且福晋根本就没说过什么留把柄的话,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做出来的,这个暗亏她是吃定了。
侯佳氏越想越气,帕子都快被她给揪烂了。
侯佳氏跟前的大宫女春喜看着主子气成这样,小声劝慰:“格格别生气了,好歹十五爷也没说什么,只要您做出个反省的样子来,想来十五爷和福晋也会顾念着您养育大格格的情分的。”
侯佳氏听着这话好歹消了些火气,她这人虽然掐尖要强,但是心里还是知道轻重的。
她在十五爷跟前,没有刘佳氏的情分,也没有福晋的尊重,十五爷待她一直淡淡,也就是在抚养了大格格之后,才给了她几分脸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