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只觉得这话里的味道怪怪的,抬起头来偷偷的看了那夫子一眼,那夫子冷哼一声,“就在这儿站着吧!你进去了也只能影响别人。真不知道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小姐!竟然威胁我!还真以为你不来了呢!”
一股怒气从胸口涌上来,岑子吟抬起头,谁知道那夫子竟然转过身走了进去,诺诺嘴唇,岑子吟终究没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也许,也许真的是以前的岑子吟实在太淘气了,虽然,在岑子吟心中老师应该是传道授业解惑,有教无类的。
在堂外足足站了一堂课,听那夫子讲解太公家教,岑子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站着的好,那夫子讲解的并不算有趣,真要进去坐着,没睡饱的情况下她也许会睡着。
结束了这堂课,那位夫子便离开了,岑子吟揉了揉发酸的脚,正要向里面走,就瞧见一个八九岁胖乎乎的女孩子跑过来道,“子吟,你的头没事吧?三天没来,担心死我了。”
岑子吟笑了笑,瞧见厅内其他的女孩子分作两堆,个一堆的说笑,一堆的衣着华丽,另一堆则明显要寒酸些,余下的人各自坐着在做自己的事,没人瞧她们两人,岑子吟只得含糊道,“我又惹夫子生气了。”
那女孩子瘪瘪嘴道,“今天你怎么这么好的脾气?那土匪夫子最没道理讲,你上次你和二姐说话,他只罚你,倒是不说二姐?要他敢这么对我,我就回去告诉我爹,跟着他学,非成女土匪不可。自家品行不端,还来教我们为人处事,真不知道二伯瞧上这人哪点儿了。”
女孩子这话声刚落,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娇小女孩瞪眼道,“明明就是子吟姐叫我说话的,夫子自然罚她!子玉,可不兴胡说!”
旁边几个女孩子附和道,“是啊,锗夫子人最好了,若不是子吟经常惹夫子生气,又怎么会对她那么严厉。”
那几个女孩子是穿戴的稍好的那一群,岑子吟身边这个子玉的穿戴也不吝躲让,子玉笑笑道,“子黎,我可没说你,就是觉得咱们这位夫子没有那位薛夫子为人和气,二伯父他们偏心拉!”
子黎有些不满的道,“叫什么子黎?明明我就是你二姐,没大没小的!”
子玉笑了笑,那几个女孩子像是对那薛夫子颇为仰慕,闻言纷纷探讨了起来,子玉拉着岑子吟的手走进去坐了下来,这次说话可不敢大声了,“你头还有没有事?我怎么瞧着你今天怪怪的?”
岑子吟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笑道,“就是不敢大声说话,大声了就头疼,也不敢胡乱生气了,脑子经常迷迷糊糊的,都是二郎啦!”
子玉闻言不满的嘀咕,“那你还在外面站了那么久?那夫子也是,明知道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还这么对你,不就瞧着你没爹,好欺负么?这土匪真真是可恶!”
岑子吟笑道,“以往我怕也没少给他惹麻烦,不说他了,这几天你怎么样呀?”
岑子吟与子玉一起悄悄的聊天,顺便旁敲侧击的引诱子玉说些平常的事,一边注意着屋子里的情形,除了她和子玉,围绕在子黎身边的有四五个女孩子,余下还有三个女孩子穿戴的稍微差些,模样也老实,三个人围在一起在研究夫子讲的课,还说些什么像也是课业有关的东西,其他的人则是各自为政,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敲她一眼。
大约休息了一炷香时间,有位嬷嬷走过来,笑吟吟的道,“到学琴的时候了,小姐们到隔壁来吧!”
岑子吟慢吞吞的走过去,等众人坐下以后才走到唯一空出来的那张琴旁边,还没坐下,那嬷嬷便笑道,“上次教你们的指法还记得么?子吟,还是从你开始吧。”
岑子吟顿时一脸冷汗,子玉满脸希冀的望着她,子黎脸上却露出有些不悦的神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岑子吟的身上,岑子吟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子玉在一边偷偷的拉了拉她的衣角道,“子吟……”
“咳……”岑子吟低下头,“上次摔着手了,我……”
那嬷嬷见状笑道,“没关系,不过等手好以后的勤加练习才行,虽然你的琴艺在诸位小姐中是最好的,到底不能生疏了。”
岑子吟点点头,呼出一口气坐下来,心中纠结万千,这些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呀……天知道后面还有啥幺蛾子哦……
如同云里雾里的熬过了学琴的一堂课,岑子吟已经有逃跑回家的冲动,好容易到了午饭时间,这族学是要提供一餐午饭的,岑子吟到了食堂就瞧见大郎和二郎,不对,如今应该叫岑子菲和岑子瑜了,两人怒气冲冲的跑过来问道,“那锗夫子罚你站了?”
二郎子瑜更是怒道,“还真没见过这样无德的夫子!”
女学堂(中)
子玉在一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气的二郎咬牙切齿,扭过头对大郎道,“大哥,那人太无耻了,明知道三娘的身体还没好,还这样对三娘。”
大郎终究是沉稳些,低声道,“这事儿断然不能让娘知道,否则她定会去找二伯的。”
二郎跺脚,“难不成就让三娘这么白受了气不成?咱们是没爹的孩子,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为三娘出头,我可忍不了!”
大郎被二郎的话一激,也恼了,冲口道,“难不成你还能把锗夫子揍一顿不成?二伯知道了非请家法不可!”
二郎道,“那也不能白给!”
两人眼见就要吵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插进来,“三娘来迟了,便是没理由可讲的事,夫子严厉些罚了她又如何?若是身子没好,又没人逼着她来上学,来了,自然就该按照规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