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僻静的地方是我租住的房子,来到房间之后,我拉上了窗帘,点燃了红烛,然后将系在胸口的槐灵木人取出,供奉了香火。
我脑海中默念张小牙的名字,试图与木人中的张小牙感应。
就在我感应了一阵之后,一道白线从槐灵木人中飘然而至,我用血写成的生辰八字被这个木人吸收,我和这个张小牙之间,建立了一种极为微妙的联系。
通过这一段时间吸收槐灵,此时的张小牙,模糊不清的脸庞已经重塑,看起来如娃娃一样光滑,而且她眼白中已经生出黑色的眼珠来,虽然还不能与我交流,但我说话的时候,她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用歪头和撇嘴来表示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季老头说过,鬼魂有他心通,所以用鬼魂来卜卦事半功倍,之前那一次卜鬼卦,是张小牙魂魄缺失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只坟头的蒿草,称之为“鬼画符”。
季老头从“鬼画符”中找到了害死张小牙的人。
我再次效法。
我想知道害死我小姨的人现在藏在什么地方,用心冥想了一会,金钱卦撒下,出现了四个阴鬼爻,且没有方位的提示。
我没想到请张小牙上身还是这样的结果,仗着身上有鬼魂,对相算的忌讳毫不理会,连着又抛了三卦。
这三卦的卦象更是迷茫,按小姨死亡的信息来推断,依旧没有方位上的线索。
难不成真如季老头所说的那样,面对这些玄门中人,无论是相面还是卜算,都很难得到准确的答案。
因为这些人,很多都有一种天生的感应,他们行动无常,变数也大。
但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卜算出结果来,第五次卜算的时候,不禁背负着张小牙的鬼魂,这次我还强行运转了“相炁”,可卦还没出手的时候,我脑袋一昏,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画面,这个画面黑沉沉的,到处都是躺着的不动的人,紧闭双眼,张着嘴巴,似乎已经死去。
感应到这个画面之后,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我感觉头一痛,猛然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倒在地上,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沉了下去,张小牙好像也返回了木人之中。
我浑身乏力,像是被抽了筋,勉强爬坐起来,却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小姨家在这没什么亲戚,不能让君君一个人在家,当我爬起来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我吓了一跳,简直以为见到鬼了。
我两眼的眼角处都流出血来,眼睛下面漆黑如墨,额头处还有一小撮头发变成了灰白色。
这难道就是窥测天机的代价?
我骇然惊悚!这简直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没想到连卜五卦鬼魂卦,会对身体造成这么大的负担,此时思之犹有余悸。
惊恐了一阵之后,我慢慢地定下神来,如果说现在的这个样子,是我窥测天机的代价,那是不是应该理解成,我这一卦是窥测到了天机?
我觉得应该是。
难道那个黑乎乎有躺满了死尸的地方,就是我想要问的答案么?
那是什么地方?
暂时我还不知道。
现在的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法回去,就在租住的房子那呆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等自己精气恢复之后,才赶过去帮忙给小姨料理后事。
来给小姨吊唁的,多半是她一起工作的工友,说起小姨的为人,她们都是连连称赞,而后又是摇头叹息。
君君不再冲着我大吼,她只是默默抱着小姨的遗像,一句话也不说,有人来吊唁,她就弯身鞠躬答谢。
第七天小姨要火化的时候,叶平均和房淑惠都赶来送行,房淑惠之前病重,完全在于那个邪气。
邪气去除,她恢复的也极快,面容红润,眼睛也已经恢复了神采,只是头发还有一些焦黄。
叶平均看见我憔悴,让我不要太自责,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人这样作恶,迟早会被抓住的。
房淑惠也是这么安慰我。
在安慰我的时候,她无意突然说了一番话,浑浑噩噩地我听在耳中猛然一凛,望着她道,“你说什么?”
她被我吓了一跳,又重复了一遍。
那一卦虽然成图像在我脑海中显示,但是我始终不明白,而房淑惠的这番话,好像漆黑的雨夜亮起了一道闪电,我猛地明白了窥测天机这一卦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