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章丰与庆和,却发现那二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摒息静声,看向山下。
王弦歌感觉这些妇人太过神秘,当下便看了一眼章丰,使了个走吧的眼色。
章丰点点头,看了眼庆和,二人无声交流了一番后,便由庆和跟上那这群诡异的妇人,章丰陪着王弦歌去看孝庆郡主。
谁料正在这时,山下突然“噼啪”一声,紧接着一个妇人的叫声传了上来:“唉哟!夫人,您没事吧!”
王弦歌一震,这不是陶氏身边的那个陶嬷嬷的声音吗?
她掩了身形往下看去,正好看到队伍中一个身着粉色细绫长裙的女子,似是被身后的丫头踩着了长长的帷幕,正歪倒在地上。
边上一个妇人半跪着,头上的帷幕被边上的小丫头掀开了一半,让她能够低着头跟那个倒地的女子说话,并不时的在那女子的腿脚上揉揉打打。
???
她不会是陶嬷嬷吧?
若是陶嬷嬷,她嘴中的夫人定然是陶氏。
陶氏来了灵山寺不去看刘倩,反倒如此神神秘秘的往山中跑,这可太不合常理了!
可,方才王弦歌听得真真的,那声惊叫分明就是陶嬷嬷的!
王弦歌心里跟猫挠了一般,只想看清那个低着头的女子,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陶氏?再不济看看这个低着头的妇人脸也成。
可惜,现在王弦歌在山的上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维帽顶,连身形都看不清楚。
而那群人,除了刚开始的那声惊叫外,再未发出别的声音来。
“三娘子,你且先回去,此事,我自会查清楚了再告诉您。”庆和看着一个粗壮的妇人,上前将伤了脚的女子背起,一群人离开后,他向王弦歌打了招呼,便紧跟着那群人向林间而去。
。。。。。。
王弦歌一进入寺内,便有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凑了上来领路,转了几座禅院的门口,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那院子里的大杏树下,正站着一个十五六的齐整丫头,正拿着帕子掩着脸低声哀哭,旁边几个年纪稍小的也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站着,一个个都是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不用带她来的家仆介绍,她便知晓了这几个定然是服侍孝庆郡主的丫头。
她一进院,那个大丫头就看到了她和她身后的那个家仆,当下便上前了几步,跪下道谢:“奴婢雅雪,是孝庆郡主的贴身侍候的,此次真是要多谢少夫人帮忙寻回了我家郡主!”
“唉呀,雅雪姑娘客气了!此事,不论换谁听说了都会如此做的。”王弦歌一愣,也不知这雅雪是怎么认出是自己救的人,脸上微微有些对冒认功劳的赫色,她看了眼章丰,伸手扶起雅雪,轻声问道:“我家的大姑奶奶刚才小产了,我去看了归来,不知郡主眼下如何了?”
“我家郡主恐是伤了腿脚,医令说她日后恐是不良于行。”雅雪起身后,又用帕子抹起了眼泪,那一方帕子已经湿了大半,眼见着应是哭了许久。
王弦歌见识过了安乐侯府姑娘们的丫头,似青玉与秋叶这些,有事就往别人身上推责任的,不免心下也有些怀疑,不知这个雅雪是哭的她服侍的郡主被伤了,以后逃不了责任,还是真与郡主奴仆情深,伤在郡主身,疼在雅雪心?
“少夫人您过来了!”红绫从屋内迎了出来:“大姑奶奶与大姐儿如何了?奴婢在屋内帮着朱郎中给郡主用药,马上就包好伤口了,您可要吃口茶,奴婢去帮您准备?”
“你且进去帮忙,我眼下不需人侍候着。”王弦歌明白红绫这是跟她打招呼,怕她说漏了嘴,立马应了声道:“你与朱郎中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郡主的腿脚,她年纪还小日后的路还长着,可不能落下个不良于行之症。”
雅雪眼巴巴的看着红绫,待王弦歌话音落了,才上前两步又要跪谢:“多谢姐姐搭手救冶我家郡主——不知,我可否进去瞧瞧?我一定不说话,只看着就好!”
“那不成,郡主左腿骨都穿破了皮子,你若是进去定然会吓昏了去,到时咱们不知是救你还是要救郡主了,你若是真关心你家郡主,就好生生的在此处守着,马上就好!”红绫话音一落,扬着声儿让烧水的速速送来,自己便进了禅房内。
这灵山寺的禅房委实热闹,两处院子都见了血。
也不知郡王府的人来了会不会与定国公府对上?
还有像是陶嬷嬷与陶氏的那行人,她们又进了后山里做什么?
金乌都偏西了,自己是回侯府,还是令人回去交待一句留宿寺内一夜?
自导自演?
过了不多时,永平郡王与郡王妃便带着一队车马匆匆的到了灵山寺,在锦鳞卫的引导下,入了孝庆郡主疗伤的院子。
永平郡王还好,只脸色绷得紧紧的,进了院就往内室里闯,扔下了哭哭涕涕的郡王妃跟在身后跌跌撞撞的也往屋内走。
雅雪见了,眼泪“啪啪”掉得更急了些,她一个快步冲上去扶住了郡王妃:“王妃娘娘,您且莫要急,方才医令已经出来说了,郡主眼下已经醒了来,正在屋内与安乐侯府的少夫人说着话儿。”
郡王妃姓卢,眼见着三十四五的模样儿,只是生得极是瘦弱,雅雪一搀,她便倒在了她的怀中:“我可怜的因因,你快带我进去见她!”
正在哄劝孝庆郡主的王弦歌,一见永平郡王与王妃进来,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虚。
他们一来,若是跟定国公府对上,自己又该如何?
却见永平郡王一进来,一个大老爷们竟是瞬间就软倒在了塌前,对着孝庆郡主上上下下的打量,就是不敢上手去摸一下,好似孝庆郡主是块脆弱的琉璃一般,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