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打虎亲兄弟,您便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咱们秦家不是还有那么多表兄表弟在吗?”秦昭林跪坐于地苦苦哀求道:“他们可都是你的后盾啊,殿下!”
“所以,为了保住秦家,这个九五之位,我不争也罢!”萧煜缓缓说道:“此事,便由着你去与我娘讲了,若是能劝得了她,我便保住秦家下一代的荣华,若是劝不了,舅舅~~~”
萧煜低下头,俯视着跪地的秦昭林:“我们舅甥几个,谁也别想逃!”
秦昭林,动了动嘴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手中,拿着的全是要了命的东西,包括如何计杀朱家,为让当今早日上位,他们秦家早日登上牌面,他们暗害了多少位反对他们的大臣……
最要命的是,秦家曾对太祖下过手,造成太祖壮年身没……
这些证据流落到外,别说秦家了,便是当今的陛下也难逃干系,到时为了自保,陛下会对他们秦家做出什么,可就显而易见了!
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陛下知晓!
不然,秦家可就万劫不复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乾元帝已经知道了,他脸色铁青的盯着面前的萧烨,心中只觉得一阵阵的生寒:“你这是在威胁联?”
“父皇,称不上威胁……”萧烨将其中朱家的案宗提了出来:“儿子只想为朱家讨个公道而已。”
“公道?”萧景端正了身子,冷冷问道:“功高震主的公道吗?”
“您知道的,朱家并没有不臣之心!”萧烨跪在地上,再次强调道:“若是有,母亲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兵权。”
“她那是心虚!”萧景不屑的说道:“如她那般不贞不洁的女子,早该一死了事!”
“所以,我并不是您的儿子对不对?”萧烨心中隐隐作疼,他抬头看向萧景:“那晚的事,是您一手安排,你将我娘屋里的灯油里下了欢情散。”
“您为了让伯父与她无颜于人前,方好顺利接管朱家与伯父辛苦打下的兵权,对不对?”萧烨逼问道。
“这是萧昇跟你说的?”萧景脸色冷淡:“若是他无意于弟妇,此事就不会发生,他就没有告诉你,他闯进那屋里时,油灯早就已经灭了?”
“那又怎么样?你都能算计自己的妻子,他能顺势而为不是很正常?”萧煜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听到了萧景这么说,心中仍是难受得厉害,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所以,你一直就没有当我是您的儿子,您派刘素到真定府,名义上是堪察民情,实际上却让他带了您的暗龙卫来刺杀我吗?”
“你不是一直在防着联吗?”萧景平视着萧烨:“你那个好父亲没有告诉你,他为了能夺下大周的江山,对联下了药吗?”
“绝子药!”萧景“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子上:“联与他一同长大,兄友弟恭,可还是比不过这大周的江山,他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你能得到这个天下,竟不惜对联下了绝子药!”
他面目扭曲起来:“原本,联没想着弄死你和你母亲的,全部都怪他,丝毫不顾手足之情,断了联的念想,所以联便要你和你母亲死,只有这样,他才会痛不欲生,他才能体会联的切肤之痛!”
“你设计了他最爱的人做妻子,还毁了他们的名声,夺了他明正言顺可以继承的江山。”萧烨站起身子,平视着萧景:“便是他对您下了绝子药,也是理所应当。最起码,他还给您留着萧煜。”
“若是他没有对联下绝子药,联怎么可能只有萧煜一个儿子!”萧景恼怒的吼道:“秦家居心叵测,无时无刻不将联架在火上烤,他们不就是笃定了联只有萧煜,只能用萧煜吗!”
“秦家做了一辈子您的刀,最后得了这样的评价,倒也算得上求仁得仁。”萧烨向着他渡了两步:“既然一切事情都已明了,儿臣做事之前总算是心理没有了负担!”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萧景笑眯眯的也站了起来,大声唤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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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一片静寂。
萧景脸上一惊,他疑惑的看向萧烨:“不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烨上前一步,直视着萧景说道:“父皇是真的不知道,您手下的暗龙卫是出自朱家吗?”
“您是真的不知道,您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母亲为您准备好的吗?您是不是真的以为她死了,朱雀令一失,您便能厚枕无忧了?”
萧烨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古朴的令牌,正是当时萧昇给予的那一块:“母亲真心待您,您却一心只想着让她死,她为了护住我,只能将令牌送到了益阳,所以您才会一直都找不出来。”
“送到了益阳?”萧景心中一凉,怪不得自己翻遍了这个天下,都没有找到,原来,她原来真的对兄长有情!
“母亲没有您想的那般龌龊,这枚令牌她送到益阳前是伪装过的。”萧烨怀念的看着那枚令牌:“为了朱家和母亲,这个大周江山我要了!”
他逼近萧景:“这个退位书,是您写,还是我写?”
萧景看着空空如也的乾元殿,又想到萧烨不经通报,便能私自闯入,便知自己大势已去,为着活命:“联,写!”
在周乾元十四年,乾元帝因病退位,逊位于嫡长子萧烨,于万寿节前日登基为帝,国号不变。
不久后,安乐侯已逝之世子刘素,在益阳兴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直奔京城。
却在途中被大王爷萧昇制止,将刘素捉拿送归于上京,以叛乱朝纲之罪叛了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