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云连日失魂落魄,闭目塞听,以酒浇愁。
在依云的数次劝诫下,他才从荟姨的背叛中缓过神来。
他抵着床沿,终下定决心回去了结一切。可是离开之前,他还想跟沈青告个别。
这日,他喝得有些醉,来到沈青的门前,敲了敲门。
房间内,沈青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来,问道,“谁?”
“卿儿,我……想和你谈谈。”夜楚云抵着门,透过门缝闷声闷气的小声说道。
听见是夜楚云的声音,沈青淡淡的回过了头,继续趴在案上呆。
爹娘的悲剧,是因为人人畏惧的长公主一手造就。可是她活着的消息是如何流进浮华殿流进了爹爹的耳朵里?沈青想不明白,可是浮华殿定不清白。
而夜楚云效命的,正是她如今厌恶透顶的静宁公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沈青带着些鼻音,毫无温度的说道。
站在门口的夜楚云举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风影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骗你……我不是那种人……”
夜楚云以为,沈青对他的怨怼,症结还在风影,在外界传言的风言风语,却从未想过还有其他。
“她只是我父亲对付我的,一个筹码……我从前荒唐,多是为了麻痹他……”夜楚云的解释苍白无力。
“所以呢?”沈青听了这话,心里气恼,直起了身子。
“因为风影只是一个侍女,因为那人只是一个上京小吏,所以死了便死了?你眼里的人命算什么?外界相传你残忍嗜杀真的只是谣传?你真的是清白干净,对我毫无隐瞒吗?”
“我……”
夜楚云突然现,他无法回答。
“而你,为什么又要效命于她呢?”沈青低念道,心里有说不清的失落。
那晚幽蓝的烟火,黑暗里萌生的火苗,终于晃悠悠的抖了抖,彻底熄灭了。
夜楚云有些醉了,没听见沈青最后那句话,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闷有点痛。
他眼圈通红,带了些气高声说道,“你生来单纯,有人疼爱,可知别人世界里的黑暗?你只是多读了些书,你才见过多少人,看过多少人心险恶适者生存?为了活着,人命算什么?你凭什么……”
夜楚云面前的门突然“咣当”一声打开了。
沈青抬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夜楚云看着她的眼睛,负气陡然消退,哑了声。
“自始至终,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你要做什么事,与我何干?我们的地位身份自是云泥之别,你在我房门前解释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夜少主!”
夜楚云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心里似有一把刀在反复搅来搅去。
那天晚上,他明明看见她笑了,他明明感觉她的心在融化,在点点接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