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是他的女儿,她难道就不是了吗?
因为心疼鸣玉,这些苦难就该由她来承受吗?
“既然回来了,你私自逃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养养伤,就回去吧,别让你夫君担心。”成帝开口,却不回答阿澜的话,而是这样说。
阿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成帝,眼泪流得更凶了,却咬着唇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看到成帝转身,似乎是要离开。
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和恨意。
成帝却在这时回头。
阿澜仓皇闭上眼。
成帝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过了许久,忽然开口,问她:“阿澜,你恨父皇吗?”
阿澜没有说话。
成帝又问:“你会因为怨恨父皇,而杀了父皇吗?”
阿澜挂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她轻声说:“阿澜怎么敢。”
成帝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相貌明艳、气质大方的少女走进来,“父皇这就要走了?不多陪陪姐姐吗?”
阿澜听见成帝的声音明显地柔和下来,裹挟着不容错认的宠溺:“又去演武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我就喜欢练武嘛,这又怎么了?我是公主,除了父皇,谁敢说我。”
阿澜忍不住,看向那个方向,正瞧见鸣玉公主抱着成帝的胳膊撒娇。
那融洽温馨的氛围,让阿澜眼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艳羡。
可是又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忽然鸣玉公主敏锐地朝她看来,笑着说:“姐姐醒了?”
她看阿澜的眼神很奇怪,等阿澜去探究那是什么的时候,鸣玉已经将异样掩藏了起来。
“她已经没事了。”成帝说,“暂时让她住在你的偏殿,等过几天就会离开,你平时也不要过来打扰她。”
“我知道了。”鸣玉应了一声,对阿澜道:“姐姐没事了就好,接下来就好好休养吧。”
说罢就不再和阿澜说话,而是兴致勃勃地和成帝小声说着什么,成帝被她逗得笑起来,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鸣玉嫌他走得慢,还回身拉他,“父皇,你快一点嘛。”
在跨出门槛前,她忽然回头看了阿澜一眼,只是隔得太远,阿澜看不清那眼中是什么情绪。
只一会儿,阿澜眼前就没了两人的影子,也听不见两人声音了。
她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轻轻阖上了双眼。
之后几天,阿澜住在鸣玉的偏殿里,深刻地体会到了成帝对这个女儿是如何的宠爱纵容,吃的无一样不珍稀、穿的无一处不精致,还时不时就有各种贵重赏赐下来。
而鸣玉也听了成帝的话,一次也没有过来偏殿这边。
用了各种珍贵药物,阿澜的伤口很快就结了痂,御医和成帝禀报后,成帝来看了阿澜。
“今天就回去吧。”他说。
宽大袖子底下,阿澜的手紧紧攥紧,她想要再争取一次,成帝却道:“朕已经让人将你那个宫女先送回了越太子那边,这就送你回去,阿澜,不要任性。”
阿澜猛然抬头,正对上成帝平静的眼。
这几天她一直没能见到善儿,还以为是成帝没把一个小小的宫女放在眼里,没想到他竟然打的是这主意!
他用善儿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