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宗主脸色一变,喝道:“沉音!”
他没想到,阿澜对玄灵子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玄灵子缓缓阖上双目,并不言语。
天衍宗宗主不知道第几次叹气,略有些沉痛地道:“沉音,即便有时候心不受控制,但是我希望,你还能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说完,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心里难掩忧虑,若是玄灵子的情况被外界知道,那天衍宗这么多年来的经营很可能要毁于一旦,还有他这师侄,又该何去何从?
只盼望他能及时悔悟吧。
“唉……”
花月妆还等着外面,见他出来眼中就亮起一簇光,似乎以为他能说动玄灵子收下她。
天衍宗宗主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道:“你便随我离开破岳峰吧。”
花月妆一听,神色黯淡下来,扭头看了眼破岳殿殿门,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
阿澜难受得厉害,意识仿佛被什么给囚禁了一样,她知道自己正在昏迷,努力想要醒过来。
可意识挣扎得痛苦,却无济于事,只有额头不断浸出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洛长天将她搂在怀里,不愿意放开,低头轻轻地帮她擦拭细汗。
忽然见她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他低头去细听,听见她用破碎的声音喊:“师尊……”
同时眼角有水迹慢慢渗出来,渐渐地变成一行眼泪,从眼尾滑落下去。
洛长天克制着眼中的暴戾,神色晦暗地慢慢给她拭去眼泪。
她的身体此刻十分虚弱,除了被拔除灵根的关系,还有生机被胎儿吸走的原因。
正道魔道或许天生就是对立的关系,就像她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已经有了隐约的意识,或许已经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吞噬她身体里的灵力,而今她没了灵根,灵力散尽,他才终于安生下来。
只是安生不了多久,又忍不住躁动起来。
之前阿澜手腕上戴着一串珠子,那珠子不仅能助她蒙蔽天道,掩藏体内魔胎的气息,其中由洛长天灌入的魔气还能滋养安抚她腹中的孩子。
洛长天之前给她准备那手链,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想到她怀孕这么快,此时怀抱着她,他不由得庆幸当初给了她那东西,不然……
他抓着阿澜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传递到了她的身体,阿澜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些。
过了不知道多久,洛长天感觉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
他瞬间回神,低头看着她。
阿澜眼睫微微颤了颤,而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一片茫然,像是还未清醒,盯着洛长天看了好半晌,才终于明白身在何处似的,眼中蕴着水汽,喊他:“夫君……”
洛长天声音低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在这里。”
阿澜反手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像是受了欺负终于找到了依靠。
她没有发出声音,洛长天却感觉胸前的衣裳在一点点变湿。
他动作未停,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和长发,轻声安慰着她,又问她:“可有哪里难受?”
阿澜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只觉得身体不是一般的虚弱疲惫,只抱着他哭了一会儿,脑袋就有些晕晕的。
距离那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才对,但是她却恍惚觉得,被抽去灵根的痛苦还紧紧跟随,没有散去。
师尊冷漠的眼神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阿澜每每想起都几乎要窒息。
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洛长天问了阿澜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将她脑袋抬起来,就见她神思恍惚,显然没有怎么在听他说话。
他温柔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人送了吃食上来,将人抱在怀里亲手喂她。
阿澜吃东西也心不在焉,食物送到嘴边才迟钝地张开嘴巴,她目光有些空茫,手里不自觉地将他袖子抓得紧紧的。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无声地摇摇头,脑袋一偏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洛长天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将魔界那边的事处理好的鸣玉终于赶了过来,虽然知道有洛长天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没有亲眼见着阿澜,还是难掩焦急,“阿澜她没事吧?她当时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