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辉沉默,船头叹口气。
她有点着急,“你们不要把她当病人看,她和我们一样,只是不能剧烈运动。”
“下个周六,我们在文化公园门口碰面”,之辉说。
“对,我那天也有空。我和你一起从家出发,先去接你堂妹”,船头接着。
这话怎么来怎么怪,之辉听起来不顺耳,但好像又没什么逻辑毛病。文化公园在他们中间,他总不能说,“我先去接你,我们再折回来接你堂妹”吧。
“那我们先回去了,下周见”,放下心里的石头,爱君露出今天最轻松的笑容。
有人的心冒出一朵粉红色的花,摇曳生姿。
花朵刚长,只见船头一把手搭在爱君肩膀上,定定看着她,耍帅装酷,“我就说吧,之辉能帮的忙,我也能帮。以后尽量找我任文冲,包你满意。”
嗬,得瑟得全名都标榜出来了。
之辉一掌拍向船头后脑勺,“滚,爱君的事,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你。”
已经下午,坐公车兜兜转转要一个半小时才到家,她再不告辞赶回家帮忙,邓玉婵又要骂她偷懒。
船头抓一把桌上的进口零食塞进口袋,“不需要下下辈子,爱君现在就要跟我回家”
有苍蝇拍吗?真想使尽洪荒之力拍死这只苍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辅导员晚上到宿舍巡查加谈心。走在暗无天日的走廊,这里那里滴滴答答落下水珠,干不了的衣服挤在一起,走廊发出霉味。她望天花板,择路而走,走出蛇形。
像蛇的狡猾,突击检查,杀学生措手不及。
爱君端洗脸盆从冲凉房回来,进门看到"刘扒皮"坐在她的床上,和室友东拉西扯。
"刘老师好"。
"爱君回来啦",又一只鸽子飞回,她心里数着呢,"这个学期的珠算考核你们会计班全班都已报名,我刚把你们的报名表格上交。"
最起码过5级才有从业资格,明年面临毕业,谁也不敢怠慢。
"九上四去五进一,做梦也在背口诀",倪雯丽说。
"多加练习,熟能生巧",刘扒皮举起手表,快11点,还没回来的,只有那个让她头痛的肖丽,这是不把她的话当话。
话锋一转,三下五去二,"我从你们大一就三申五令,说了又说,苦口婆心,不要在大学谈恋爱,不要在大学谈恋爱。有人就是不听。你们的工作是看国家分配,大学谈得起劲,一毕业一分配,各奔东西,到时候起劲哭吧"
不是广州户口,又没本事自己在广州找到工作的,档案资料关系全部打回原籍,再由原籍户口省分配。
自己找工作谈何容易。放眼中华,基本是国企,外资企业不多,私营企业会计部门只找本地人,工资还不高。
外省来的同学,很多都是从农村来,来了广州都不想回去。但最后留下来的凤毛麟角,多是特殊技能和专业,毕竟广州本地生源也很多,自己还吸收不过来呢,哪管的着外省。
"去图书馆找找上个月的经济日报,羊城晚报,好好读读,企业停产,半停产的新闻关注关注。国企也在精简人员,广州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非得在这个时候作死",辅导员越说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