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架起柴火堆,剥蛇皮,烤蛇排,全楼的人闻风赶过来围观,见者有份,那时候能吃的东西有限,好不容易来条蛇当野味打打牙祭,高兴得像过节。
最起劲的莫过于船头,一个劲重复"是我爸抓的蛇。"
爱君在水井边洗衣服,不掺和,抬起头看到银色的蛇皮在目光所及之处,中间有条粗黑线,仿佛还在扭动,她顿时觉得头皮犹如有百十只蚂蚁正在爬,发麻之余转过背去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之辉插了块蛇排突然跑过来,伸到她眼帘底下,说:"你吃吗?我只抢到这一块,没了。"
爱君惊吓得猛然向后退,跌落矮凳,裤子沾到井水全湿了,又气又恼,厉声说:"拿开。我不吃蛇。"
之辉倖悻走开。
那是几岁的事。他竟然还记得。
他们换到一家吃文昌鸡的餐厅。
船头和之辉先到,挑了最外面的地方,理由是嘉仪怀孕了,闻不得烟味,餐厅里多的是不顾他人感受的老烟鬼吞云吐雾。
"为了怀这个孩子,我忍了三个月没吸烟没喝酒,再忍忍干脆烟都戒了。"船头感叹。第一个孩子稀里糊涂怀的,想想有点后怕,那时候应酬多,抽烟最凶,从早到晚鼻腔里飘着股浓浓的烟味。坚决不能让第二个孩子冒险。
之辉若有所思,从口袋拿出一盒烟,转过身,以投篮之势把烟稳稳丢进垃圾桶。
船头说:"干嘛?好好的万宝路丢了干什么?"忽然想到自己刚才的感叹,嘿嘿笑几句,"老奸巨滑。"
吃过饭,两对人各自散去。
爱君坐上之辉的车。
黑暗中,等了好一会,他没有发动车子,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托着下巴看她,看得她挺不好意思低头,"我脸上怎么了吗?"
"十天了。那个结束了吧。"他开口。
"嗯。"她摸摸耳垂,耳垂微微发烫。
"你那边?我那边?或者回原来的家?"
"原来的家吧。"
他的头靠近,在嘴唇吻了一下,"好,我也想去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没有留意时间流逝?还是之辉开车比往常快?她感觉怎么一下子就到了。
他松开一路十指紧扣的手,拨拨她的刘海,说:"你先上去洗澡。我去买点东西。"
"套吗?"换她托着下巴,做思考状。
"聪明。"他又拨拨她的刘海。
她拉过他的手,展开他的手指,在掌心胡乱写字。
"你买了?"心头不禁荡漾,"这么积极。"
她笑着打开车门,才不管他揶揄的口吻,跑上楼。
又一年中秋
关于要不要用套这件事,脉脉温情时刻引发两人的小讨论。